“哦。”我的聲音冷了下來,“不想說算了。”
我手剛搭上小電驢的鑰匙,楊舟就攔住了我,說:“禁止生氣。”
“生氣可以被禁止?”
“可以啊。”
我感覺到他恢複了正常,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這神人究竟在糾結什麼。問了兩次,他都不直接說,那我也沒什麼興趣再問了。彆人都說事不過三,但其實我這個人最多嘗試兩次吧。
張叔這時候端著個泡麵桶,對我們說:“你們要不進來說,有空調,小楊我看你脖子後麵都是汗。”
楊舟看了我一眼,我說:“不去了,我真走了。拜,小楊。”
“你怎麼學張叔。”他愣了一下,竟有些莫名的羞赧。
我隨口說:“小楊挺好聽的。”
小電驢帶我瞬間遠離了楊舟,回到城中村剛停下車,有個拖著行李箱的人要來看房,我隻好馬不停蹄地帶他去看。出來的時候天色暗了些,我中午沒吃飯,提前回家吃飯去了。
魏爺還是老樣子坐在自己家裡,看見我回來,對我招手。
“小謝啊。”
“哎。”我說,“怎麼了?”
“能不能幫我拎點米過來。”魏爺說,“我腿走不了路。”
我一口答應了下來,魏爺告訴我請人幫他買了米,卻拎不動,一直沒去拿。老人家說這話的時候總是不敢看我,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喊我。我去幫他拿了米,送到他家廚房,魏爺給我抓了一把牛奶糖讓我吃,我收下了,但是發現保質期已經過了兩年。
我裝作不知道,隻是在他耳邊大聲說:“謝謝魏爺啊。”
魏爺說:“謝謝小謝。”
他買牛奶糖不是自己吃的。魏爺在等他的孫子孫女來看他,可惜總是等不到。
我吃完飯洗了碗,在家繼續看電影,立式電風扇搖動著送風,吹的我有些昏昏欲睡。就在這時候,我聽見楊舟在外邊兒喊我:“謝然!”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揉揉眼睛跑去開門,他站我家門口,那隻跟他要好的黃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來了,這次膽子大了一些,躲楊舟腿邊上,黑溜溜的眼睛一會兒看我,一會兒轉來轉去。
我說:“什麼事?”
楊舟清了清嗓子,慢慢地開口道:“你對gay……怎麼看?”
要不怎麼是神人呢,這腦回路不知道為什麼又繞到這上麵來了。
“怎麼看?”我不說話,他又問了一次。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坐著看。”
“啊?”
“不管什麼電影,都可以坐著看吧。”
第12章 小羊
當然了,一部電影,可以站著看,也可以躺著看,可以邊洗澡邊看,還能倒立著看。
但我喜歡坐著看。
有時候馬路上行走的那些人,不管是異性戀也好,還是同性戀也罷,對於我來說,也都像是一部電影。三歲是充滿希望的短片,十二歲是成長的煩惱,十八歲在青春中迷茫,三十歲是都市題材,四五十歲可能變得冗長,要在特定的時刻才能看懂片中的心酸與命運。
我坐著看。
很少和這個“世界”發生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