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聽不懂。”
我倆都停了下來,在橋上的這段路恰恰好走到了一半。就像是我說的,這天下起了雨,在橋上散步真的不是一個好選擇,這時候是要往前,還是要往後呢?
楊舟接過我手裡的傘柄,然後把傘撐高了一點,光線瞬間從四麵八方向我湧來。太亮了,在傘下的我下意識地拉住他的胳膊,想讓他把傘壓低一點。
楊舟也的確順著我的動作這麼做了。
而在傘降落,我重新獲得安全的那一刻,隨之而來的是楊舟湊近的臉。
他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吻了我。
在下雨天的橋上,在黑色的雨傘裡。
有好幾秒鐘,我因為心裡太過震驚而沒有反應,直到楊舟遠離了一些,然後小聲地說:“彆打我。”
我沒有說話。
這沉默仿佛給了楊舟更大的勇氣,他不管不顧地說:“我鬼迷心竅了,謝然,但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我快受不了了。”
我還是沒有說話。
他又說:“你可以拒絕我,我做好準備了,如果你不想再看見我,我會走的。不過如果我不說出口的話,我會死不瞑目。如果我不說出口,我就算以後活到八十歲,我也不會忘記你。”
喜歡是一種詛咒嗎?
活到八十歲也不會忘記我?
這得多大仇啊。
“楊舟。”我叫他。
“啊,我在。”楊舟說完前麵那一大串之後便不敢看我了,眼睛一直瞄著的是江水。
“那是我的……初吻。”
“……”
“你是不是應該征求一下我的意見再親。”
“……”
我每說一個字,都覺得胃裡在燃燒,那熱度在轉瞬之間傳到我的胸口,再燒著我的臉。
真的,我想打人。
楊舟也紅了臉,在我有些怨念的眼神下反應遲鈍,他想了半天才磕磕絆絆地道:“那要不……重來?”
“重來個鬼!”
我惱羞成怒地奪過他手裡的雨傘,然後繼續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謝然!”楊舟慌亂起來,“謝然你等等我!”
我走得比之前快多了,但越走我的身體就越熱。一直走下了橋,我才恍然大悟過來,在我胃裡燃燒的是一份久違的、強烈的感情。姥爺走後,他帶走了我的大部分感情。楊舟來後,卻給了我新的感情。
“謝然,你等等我,你彆生氣了。”楊舟終於趕了上來,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很是狼狽。
我回過頭,他停下腳步,用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他朝我笑道:“對不起啊,對不起。”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謝然。”楊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等下回去的時候,你把包拿給我我就走……不,算了,那個我不要了,等會兒雨停了我把你送到公交車站我就走,你……你回去吧。”
“謝然……我……”他紅著眼睛,竟說不下去了。
我對這份燃燒著的感情感到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