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我明白,我也問過他,隻是楊舟逃避了,我也跟著他一起逃避。楊帆說他弟弟任性,我又何嘗不是呢?
至於以後……
以後會發生什麼?
我這個專業出來了能做什麼?我一點兒也沒認真學,也不是學習這塊料,畢業了能找到工作嗎?就算能吧,我一個月掙個三四千?我能給他好的生活嗎?楊舟會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不會的。
他現在需要愛情,以後未必。
我在家待了兩天,除了自己吃點東西,喂喂小黃,其他的時間都在考慮未來。我越想越覺得,我沒有未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是為我準備的,像我這種人,隻是活著。
這個想法嚇到我了,真的。
我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在家裡不斷地走來走去。我看著姥爺給我留下的這個家,發現它是如此逼仄、陰暗與潮濕,像一個老鼠洞。
我開始害怕起來,我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楊舟能在這裡住下。他買的那些好看的家具放在這個家裡就是一種糟蹋和浪費!
他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
然而無論我的內心怎麼想,我都不能表現出來,所以我依然在手機上和楊舟聊著天,假裝一切都好,什麼也沒發生,假裝著假裝著,我又獲得了另外一種平靜。
有一天我在家裡待著煩了,便打算出去轉轉,穿羽絨服的時候發現雖然那天吊牌剪了,但衣服背後貼著的一塊透明尺碼膠帶忘記了撕。
有人看見了嗎?楊帆的朋友們看見了嗎?楊舟也忘了嗎?我……我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我的臉頰頓時燒了起來,手裡動作粗暴地撕掉了那塊透明的膠帶。
我到了外麵,冷風對著我迎麵吹來,吹得我耳朵疼,我把帽子戴上,小黃在窩裡露出一個頭來看我。我低著頭說,小黃,要不要散步。小黃“汪”地一聲,然後又縮回去。
狗都不在外麵走,這大冷天的,我比狗還倔。
我還是去城中村逛了逛,王醫生不在,不管我怎麼敲門,都無人回應,那是真的沒人了。我猜想他是不是現在和他前妻在一起,也許兩人突然回憶起了過去的日子,決定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城中村夏天裡我打工的飯館也沒開門,玻璃門上貼了紙條——老板回家過年,過完正月十五才回。再往前走,我走到地鐵站,這裡麵倒是人不少,我沒地方去,但是外麵散步又太冷,隻好坐地鐵玩兒。
從終點站坐到另一個終點站。
然後,是新年的第一個爆炸性消息。
我正好坐到市中心那站的時候,舒悅在qq上建了個群,裡麵有我、她和張塵涵。
月兒彎彎:【謝然。】
月兒彎彎:【告訴你一件事,我決定吃一下回頭草。】
我:【?】
春風沉醉:【我又把舒悅給追回來了。】
春風沉醉:【我是張塵涵。】
我:【我他媽知道你是張塵涵。】
春風沉醉:【……】
春風沉醉:【你冷靜一點。】
我直接打了電話給舒悅,她那邊鬨哄哄的,背景音樂放得很大聲。我問她你在哪裡,她說她在商場裡逛街,馬上想去上網了。我說,張塵涵現在和你在一起嗎?她說,嗯,在,你來嗎?我說,來。
我在網吧找到了舒悅和張塵涵,兩人正在笑著聊天,看見我來了紛紛獻殷勤,一個幫我買可樂,一個幫我開電腦。
“我又沒有要棒打鴛鴦。”我說,“不至於吧。”
舒悅有點兒尷尬扣扣手,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