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舟緊緊地擁抱著我,在我耳邊說:“好久不見,小然。”
我輕聲說:“這才幾天。”
坐在張塵涵車上回去的時候,楊舟和我坐在後座手牽著手,我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忽然想到——嗯,一定是我和他同時看見了對方。
“吃飯吃飯,先吃飯。”舒悅坐副駕駛座對我們回過頭,“楊舟想吃什麼?在北京好玩兒嗎?”
楊舟笑道:“火鍋唄,張塵涵和小然都是隨便的那一類人,那就吃你和我都喜歡的火鍋。”
“行啊……你在北京吃火鍋嗎?”舒悅快樂地問。
“他們那是銅爐火鍋嘛。”楊舟說。
舒悅打了個響指,笑著說:“那我們今天就吃個四川的。”
吃完飯,張塵涵和舒悅把我們送回了家,還是開到城中村路口那兒我們下車。
“拜拜。”他倆對我揮手。
“回吧。”我說。
我和楊舟並肩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他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手也不老實地要搭我的肩膀。我說,你走路沒個人樣。他說,哪有啊,也不是跟誰都這樣。我又笑著說,你不冷嗎?這才早春,你就穿單的外套了?
楊舟在我麵前轉了轉,給我展示他這外套。他說,好看嗎?我覺得帥才穿的。我看了他半天,說你是不是又燙頭了。他笑得直打嗝,說是啊,還是逃不過你的法眼。
我和他麵對麵站著,忽然停止了腳步。我試圖在他的眼裡尋找我的影子,終於發現那才不是影子,那是被珍重的、被放大的我本人。
“叮鈴鈴——”小巷子裡傳來自行車的鈴聲,我和楊舟才意識到我們擋了彆人的路,趕緊貼邊站著。
“走啊,回家。”我笑道。
“你走我前麵。”他說。
“為什麼?”
“不為什麼。”
“為什麼?”
“不為什麼。”
“……”
我帶著楊舟回去,大老遠就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小黃站在它的狗窩旁朝我們看了過來,黑葡萄似的眼睛裡帶著打量。
楊舟蹲了下來,對著小黃招手:“小黃,我這才走了幾天啊,你不認識我了?過來過來。”
小黃“汪”了一聲,估計是認出來了,飛一般地跑到楊舟的腳邊,激動地跳起來撲他,衝他搖尾巴。
“真乖,真乖。”楊舟摸著它的腦袋,笑得停不下來。
我說:“彆跟狗玩了。”
他還蹲在那裡,聞言抬起臉來,開玩笑道:“你不會連狗的醋都吃吧?”
“那不會。”我說,“小黃是女生。”
楊舟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確走了沒多久,屋子裡什麼也沒變——他的沙發床,他的桌子和書,他的唱片機和唱片,我們倆一起聽過的披頭士和平克·佛洛依德。冰箱裡他愛喝的酸奶,他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桌子上透明的秘密罐子。
楊舟放下背包,轉過身來再一次抱住我。
我們一句話都不用說,隻要聆聽對方的心跳聲,看著對方的眼睛,仿佛就能在無言中交流。他低下頭,無比自然地親吻住我,我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他攬著我的腰。
過了一會兒,他感歎著說:“小然,怎麼瘦了。”
“沒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