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寂寥如水一般包圍了我。這一刻我意識到,我也很想楊舟。
我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很不好的噩夢,我一個人在荒草地裡跑來跑去,天空是暗紅色,沒有風,沒有人,沒有聲音,什麼也沒有。
我一直在奔跑,到處在找楊舟,最後在一口井旁邊發現了他的一隻球鞋。我朝井裡看去,怎麼努力都看不清裡麵有著什麼。
再之後我被嚇醒了。
我在床上蜷縮起來,左邊身體中間的肋骨傳來了一種很奇怪的、似針紮的痛。我的心跳如鼓,喉嚨裡乾燥得像是有一團火,不斷地喘著氣。
沒過一會兒,那痛緩解了下來。我打開燈,然後下樓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淩晨四點多,失眠找上了我。
我再次上了二樓,打開窗戶,屋外春天的風淡淡地吹著。那夜空的黑暗濃稠,像是翻掉的墨水。我等待著,太陽出現,日光一點點地驅散掉夜色。
也差不多快到了我遇上楊舟的那個季節。
日月交替,四季輪換,已經有一年了。
我不知道還能擁有他多久,也許沒有多久了,所以每次見麵我都無比珍惜。
這之後的那一周,我照舊去做我的兼職。失眠不止找上我一天,而是反反複複纏上了我。有次我做完兼職,在回來的末班車上睡著了忘記下車,最後是被司機大叔叫了起來。
已經沒車了。我隻好一個人慢慢地走回家,幸好我回家也睡不著,所以走回去隻是幫助我多消磨了一點時間。
楊舟又開始飛過來找我,他給我講在學校裡好玩兒的事。我問他之前的作業如何了,他說挺好的,得了90多分。
“那還得有小然的功勞。”他說。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有些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發,說:“我什麼也沒做。”
“你一直在陪著我寫啊。”楊舟笑道,“那當然有你的功勞。”
他短暫地回來和我待上兩天,然後再次飛回去上課。幾個月下來,我已經為楊舟感到了一絲疲憊。
有一天,我在兼職的那家炸雞店裡上晚班,有個西裝革履的高個子男人拉開店門走了進來,我隻看一眼便認了出來,是楊舟的哥哥楊帆。
我愣了幾秒,隻覺得有一盆冷水當頭朝我澆下,但還是很克製地微笑起來:“楊帆哥。”
“小然。”楊帆也笑著對我打了個招呼。
“你……怎麼會來這裡?”我遲疑著問。
也不怪我問出這種問題,楊帆這種精英的打扮,出現在一家普普通通的炸雞店裡,實在是太違和了。
楊帆說:“無意中聽到朋友說在這裡見到你,我就來看看。”
他很自然地抬起頭看了看招牌上的東西,問:“有推薦的嗎?”
“招牌的不錯。”我說,“微辣點的人最多。”
“那給我來一份。”楊帆說。
“行。”我點點頭。
我動作麻利地給楊帆打包了炸雞,幫他在袋子裡放了很多塑料手套和醬料。
“你什麼時候下班?”他似乎不打算馬上離開。
“快了,還有半個小時。”我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說道。
“那我在這兒吃了,然後你下班了過來跟我聊會兒,方便嗎?”楊帆朝著四周看了看,非常禮貌地問道。
“啊……行。”
我回頭看了一眼領班,領班也在楊帆進來的時候注意到了他。領班拍了拍我的肩膀,十分善解人意地說:“你下班吧,是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