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抱任何希望地在我、舒悅和張塵涵的那個qq群裡開玩笑地問——有人有空接我嗎?
下半年開始實習,張塵涵服從學校分配去了那家動畫公司,舒悅也是在踐行著她不想去實習的理念瘋玩,我沒指望誰能大雪天過來接我,但我發出去不久,張塵涵就回我——我現在來。
於是我又等了半個小時,在雪天的清晨等到了我朋友們開車過來接我,舒悅一聲不吭地出現在副駕駛座,大老遠地伸出手來跟我打招呼。
我坐到後座,問:“你們怎麼在一起?”
舒悅回過頭笑道:“小張今天請假了,我倆本來打算去遊樂園玩,所以才起了個大早。”
我說:“哦這樣啊……那你們找個地鐵口把我放下來就行。”
張塵涵一邊開車一邊問我:“你累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啊?”我笑了起來,“這也太隨性了吧?說走就走的旅行?”
舒悅說:“以前也是這樣啊,我們……”
她說到一半便不再往下,車廂裡頓時安靜下來,我忽然懂了她想說的是什麼,於是先發製人道:“沒關係。”
張塵涵打了個哈哈,又邀請了我一次:“去嗎?你要是困的話先在車上睡會兒,反正我們也得開個兩個多小時才能到。”
這兩人明著是在征求我的意見,暗地裡車已經往目的地開了。我想了想,反正明天也不上班,便點頭說:“行,去吧。”
車上了高架,兩邊的綠植裝飾上也落滿了雪。楊舟和我一起度過的雪天是去年,但這一刻的記憶卻非常模糊,我總覺得仿佛已經過去了好幾年。
我在qq上給他留言,說我和舒悅他們去遊樂園了,等晚上才回去,手機電量不多,到家了給你電話。過了一會兒我沒等來楊舟的回複,而我的手機電量也真的不多,屏幕的光堅持了一陣徹底暗了下去。
張塵涵開著車,天空再次飄落了雪,我縮著脖子,在一路顛簸的飄雪裡做了個夢。
我夢見了夏天。
夏天的熱浪滾滾,我去給舒悅送盒飯,太陽直射著我的皮膚,我的額頭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我不斷地攀爬著學校教學樓的樓梯,有個穿白色T恤的男孩走在我的前麵,始終走在我的前麵,我追不上。
那個夢並不長,我很快自己醒了過來,車子開出了高架,我心底有些悵然若失,但精神確實比之前好了一些。
等到張塵涵把車挺好,我和舒悅已經在遊樂園門口吃起了烤腸。這是不怎麼健康的食物,隻是讓人無法拒絕。
我們買了三張學生票,遊樂園也沒什麼人,一些項目開著,一些項目因為天氣原因不開,最先去的是室內的地方,小恐龍火車和鬼屋。
舒悅非要抬高了手和霸王龍的小前爪碰在一起,張塵涵給她拍照拍的很有熱情,對她喊:“再來一張!再來一張!”
我手插在口袋裡在旁邊等他們,恐龍館的這些恐龍模型都配上了很大很逼真的吼聲,眼睛還會冒紅光。
舒悅用儘全力拍完了這張照片,但沒想到周圍的小朋友也忽然想要模仿,非得摸到霸王龍的前爪才罷休。有個年輕媽媽身高不夠,走過來讓我幫忙,我一頭霧水地看著她,問:“我跟你小孩合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