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玩笑地對螢老板說,從今天開始我做你的代練要漲價了,不然我就去貼吧爆你的料。螢說,我有什麼料。我說,我可以隨便編一些,反正他們都會相信的。螢給我發了好幾把菜刀的表情。
到了跨年的那一天,我對螢請假,說今晚要跟我朋友出去喝酒。
螢:【女朋友?】
我:【不是。】
螢:【男朋友?】
我:【……不是。】
實話實話我有些被嚇了一跳,一般人會兩個都問嗎?
我:【就是普通朋友,還有我上班地方的老板。】
螢:【暈。】
螢:【你也太老實了小孩,不用對我解釋。】
螢:【我在三亞跨年,給你發個紅包,去玩兒吧。】
他給我轉了一千塊錢。我又給他轉了回去。
我在家洗了個澡,然後對著鏡子用吹風機吹頭發——認識婷婷後,我決定一直留著頭發,現在已經及肩了,在家我就散著,出門的時候用皮筋隨便紮在腦後。
那年生完病之後,我的體重回升了一點,這之後又瘦了回去,自此再也沒真的長胖過,總是吃胖了一點又瘦了。再加上我哪裡也不去,每天的活動範圍基本上都是在室內,的確整個人變得很蒼白。
明年我能變得強壯一些嗎?我不知道。
我現在還能打得過誰嗎?我也不知道。
我穿好衣服走出去,用圍巾把自己的下半張臉遮了起來,走到公交車站的時候,發現路邊的某處又漫出了汙水,一個拎著菜的大媽邊走邊抱怨,說這路是怎麼也修不好。
在我走上公交車的一瞬間,我對外麵望過去,看見一個高挑的黑身影拐過街角。我的心頓時懸到了喉嚨口,臉貼著車窗玻璃試圖看清一點,但最終什麼也沒看到。
那個背影很像楊舟。
我的大腦混亂起來,一個人渾渾噩噩地站了幾站路,身體搖搖晃晃,再抬頭時不知道東西南北,差點兒坐過車站。
是他嗎?可能嗎?他不是在北京嗎?家裡的保鏢一定看得很緊吧。
之前他說要一個打三個,可那怎麼可能……就算他打得過,坐飛機過來了,會打電話給我嗎?
我下了車,忽然想到了什麼,試著去翻夏夜接到的那個未知歸屬地的電話,可是卻死活找不到通話記錄。
秦哥見我一個人魂不守舍地站在網吧門口,拍了我肩膀一下,笑道:“想什麼呢?謝然。”
“沒。”我這才穩了穩心神,跟著他們一起去聚餐。
“一年又過去了。”在飯桌上,秦哥感歎道,“這一年多謝大家了。來,喜歡吃什麼都點,一人點一個菜吧。謝然你先來。”
我把剛剛在公交車看到的那人丟到腦後,翻著菜單點了個鬆鼠桂魚,再把菜單傳給彆人。
這頓飯吃得我有些心不在焉,下午不上班,秦哥順路開車把我送到車站,單獨給我發了小紅包,說:“你心情不好啊?”
我忙擺手,道:“不是不是,秦哥,你對我太好了……這紅包我不能收。”
秦哥撓撓頭,說:“拿著吧謝然,我當你是朋友。以前你幫過我,在工作室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人很好,還經常幫我們打掃衛生,做飯給我們吃……真的,我沒見過像你這麼好的人。”
“就是感覺你一直不怎麼開心,人還是要開心一些,不然容易生病。”秦哥絮絮叨叨地叮囑我,“你彆嫌我煩啊,我年紀上來了。”
我心裡很感動,忍俊不禁地道:“你不老,秦哥。”
“哎喲。”秦哥說,“二十九馬上三十啦,我最近相親了個女孩子,可能快結婚了,到時候請你當伴郎你願不願意?”
“行。”我一口答應了下來。
秦哥又看了一眼我的頭發,樂嗬嗬地開玩笑:“當伴郎要剪頭發,你也行?”
“這不行。”我也笑著說,“我不剪,長發伴郎要不要?”
“哈哈。”秦哥說,“要要要。哎你朋友來了,我先走了。”
“謝然——”舒悅從背後朝我跑了過來,“乾什麼呢?”
我說:“跟秦哥聊了會兒天。”
我和舒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