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知道的比我多太多了,他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一個gay圈裡待久了很容易談到前任的前任。又比如不少人最後都去結了婚,不管是真的假的,相親的還是自由戀愛的,結了婚生了小孩,年輕時候的那些事情自然也忘記了。
我問他,你是怎麼意識到自己的性取向的?他說,上高中的時候發現的,女生不吸引我,反而喜歡跟男生待在一起,後來看了點片也就懂了。
螢:【不對呀,怎麼我都快把我的家底抖光了,你也跟我說說你唄。】
我:【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就談過一個,然後分了。】
螢:【厲害。】
我:【他應該也在北京。】
螢:【喲。】
我:【也許還在上學。】
螢:【你是本來就是嗎?】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掰彎的。】
螢:【掰彎其實是很難的。】
螢:【估計你自己沒意識到吧。】
我:【你說的也對。】
螢:【你家裡人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家裡沒人了。】
螢:【啊?哥不知道,對不起。】
我:【彆自稱哥……】
螢:【我比你大嘛。】
秋天裡我什麼事也沒有,天天混在螢和大龍他們的YY裡。他們的幫會在我隔壁區,還算是個大幫。也是這一刻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上過自己的藏劍號。
我在記事本裡找出了賬號和密碼,切換到以前那個和楊舟一起進入的區服,鼠標卻始終沒有按下登錄。上去了又怎麼樣?楊舟還會玩嗎?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他還記得我嗎?
我不太有信心地關掉了遊戲,再一次地逃避。
然而又有一件令我有些手足無措的事情發生了,有一天晚上大概八點多鐘,我回家吃了飯洗了碗正打算上線去給螢清一下日常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咚的一聲,隨即是什麼東西滾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開門出去一看,不遠處魏爺摔倒在地上,手裡的拐杖滾出了很遠。我連忙跑過去把魏爺翻了個身,老人家雙眼緊閉,手一直捂著胸口,已經說不出話來。
“魏爺,魏爺!”我不敢亂動他。
回去拿起手機打了120急救,然後我又一路跑到王醫生的診所那邊,用力敲門:“王醫生!王醫生!你在嗎?”
王醫生開了門,手搭上我的肩膀,問道:“彆急彆急,怎麼了,小然然?”
我說:“魏爺暈倒了。”
王醫生立刻回頭,沉著冷靜道:“我穿件衣服。”
他老婆也跟著一起穿了衣服,我們三人原路返回,王醫生一直拉著我的手,嘴裡安慰道:“沒事沒事,彆害怕。”
在穿越漆黑的巷子時,我忽然想起來了——那年我姥爺被送進醫院,好像也是王醫生帶著我打車過去的。那時候他二十幾歲,還沒有擁有一家診所,也沒有結婚,差不多就像是我現在這麼大。
原來我已經二十多了,二十四或者二十五,我已經離開二十歲太久了,但卻一點實感也沒有。
救護車來的比我們想象中要快,魏爺很快被抬上了擔架。我們去社區居委會說了情況,社區工作人員聯係了魏爺的家人。第二天我起床,發現手機上全是螢的消息。
螢:【你又翹班不做日常!】
螢:【嗯?今天的解釋是什麼?】
螢:【喂,人呢?】
螢:【不理我?】
螢:【夜寒,你去哪裡了。】
我沒什麼心情地給螢回了消息,說昨天晚上出了點其他事情,我先去上班,之後給他解釋。出門後,我看見屋子前麵落了一地金黃的樹葉,魏爺的拐杖還在地上,孤零零的被遺忘在那。我過去把拐杖撿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