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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得已經麻木了。
這一周我快把北京好吃的店,好玩的地方翻了個遍,收藏夾裡加了一堆。我想如果他無法決定,我可以帶他去吃我喜歡的店。不是路邊攤的餛飩,不是城中村的盒飯和鹵味,而是像他以前帶我過去的那種高級餐廳——我現在有了能力,我可以給他更多。
我像是在急於證明一些東西,急於抓住一種感覺。
但我不知道這是否可行。
Ryan2014:【你幾點下班?】
我:【!】
我:【隨時。】
Ryan2014:【隨時?那你過二十分鐘到樓下來,還在那家咖啡館附近。】
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竟然能在周六之前就見到楊舟嗎?
我舉著手機,腳下一激動,聽見旁邊的同事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然然!你把我電腦電源踹掉了!”
“我靠。”我有些手足無措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你插上。”
“……我的文檔保存了嗎?”她麵無表情地說。
“一定、一定保存了。”我硬著頭皮說。
此時此刻我的道歉隻能先敷衍一下,我穿上衣服帶著手機下了樓去。我才不管什麼二十分鐘,我隻會提前去等他。出了寫字樓,天色已經微暗,我在咖啡店前來回踱步,四處張望著,並不知道楊舟會從哪個方向過來,也不知道他來找我做什麼。
我隻是等待。
風從四麵八方穿過我,我有些遲疑要不要去咖啡館給楊舟買一杯榛果拿鐵,又怕他這個點喝了咖啡會睡不著。我左右看了看,街道上人流漸漸多了起來,但還是連楊舟的影子都沒發現。
已經二十分鐘了。我抿著嘴唇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關係,也沒人會這麼踩著點到,說不定路上在堵車。
又過去五分鐘,楊舟還是沒來,我打開和他的微信,想著要不要發個消息問問看,但幾次三番,都沒有勇氣真的去問他在哪兒。
昏沉的天,搖搖欲墜的雲,光線在逐漸消失,街燈從遠處的一端亮了起來,我頭頂的那一盞剛巧壞掉,所以我站在黑暗裡。
這一刻的時間仿佛靜止,又被無限地拉長,我聽見身後傳來了打火機的聲音,我回過頭,正好看見楊舟伸手攏著火,點燃了一根煙。灰白色的煙霧飛了起來,圍繞著楊舟旋轉。
他走近了些,很快走到我的麵前。
“……嗨。”我咽了咽口水,絲毫無法將視線從楊舟的臉上移開。
今天他穿了一件奶白色的羽絨服,圍著一條灰色的圍巾,兩隻耳朵上甚至戴滿了亮閃閃的耳釘,一邊抽煙一邊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有一種不羈的痞氣。
他什麼時候打的耳洞?
楊舟定定地看著我,抽了口煙,道:“說讓你二十分鐘後下來的。”
我說:“嗯,我才下來。”
他輕輕笑了一下,說:“是嗎?”
我說:“嗯。”
“現在會抽煙了嗎?”楊舟和我靜靜待在壞掉的路燈下,突然問道。
“會。”我點點頭,“有段時間抽的多,但現在還好。”
“要來一根嗎?”
“行。”
我毫無知覺地伸出手,卻見他又笑了一下,然後直接拿著他嘴裡的那根煙,遞到了我的唇邊。我微微睜大眼睛,看見他低下頭,說:“給。”
“就這一根了。”他說,“分你好了。”
於是,我像是被蠱惑了般,輕輕咬住了那根煙。
“今天要合影嗎?”他又故意拖長了音,“粉——絲?”
“什麼?不。”我很沒出息地被煙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