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舟正在喝水,聽到後嗆了半天,片刻後他擰著眉頭,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我,說:“彆太自信了,謝然。”
我感歎道:“你臉紅了。”
他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彆造謠。”
我朝他笑了起來,耳邊仿佛聽到了春天來臨時碎冰融化的聲音,我問:“你去洛杉磯乾什麼了?”
楊舟這時候大概是察覺到在被我牽著鼻子走,一副不屑的口吻,緩緩吐出兩個字:“私事。”
出了蘇州街,我們終於和嚴律他們見麵了。誰也沒想到一起約著來踏青,這一上午我都在掉隊。上次過生日的女孩看見我對我打了個招呼,嚴律不經意地掃了楊舟兩眼,說道:“天氣好,我們找個人少點的地方坐會兒吧。”
帶野餐墊的不隻我一個。
到了地方後,我把背包拉開,從裡麵拿出野餐墊鋪在地上,加上其他人帶的,我們這兒一共湊了三張野餐墊,無論如何都夠坐了。
接著我盤腿坐在地上,把烤好的餅乾分給大家,嚴律調侃道:“謝然你還會烤餅乾?跟女孩似的。”
我很好脾氣地說:“學了一下挺簡單的,家裡有個烤箱閒置著覺得浪費。”
“很好吃啊!”眾人說。
“謝謝。”我說。
楊舟這時候又拎著幾瓶飲料過來,脫了球鞋坐到了我旁邊的野餐墊上,不動聲色地問:“聊什麼?”
我捧著烤餅乾遞到他麵前,說:“嘗一個。”
“Ryan快試試!謝然自己做的,很好吃。”
春日的陽光明媚,光線像是碎落而下的金絲,一點點地纏繞、照亮了他。在眾人的催促下,楊舟還是拿了一個塞進嘴裡。
“謝謝。”他含糊不清地說。
不客氣。我在心裡說。本來就是為了你才來的,也是為了你才做的。如此迂回的,被一群人邀請,然後悄悄地隻為了一個人,是我從前從沒體驗過的事情。這種輕飄飄的,如同踩在雲朵上的感覺,似乎本身就是一種快樂。無關我是否能夠擁有他,我擁有的是一段如同春天般的心動。
野餐本身其實沒什麼限製,有人打了一會兒牌,後來大家都笑著聊天。你說一句,我說一句,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有人不知為何提到了楊舟:“哥就是在被人追啊。”
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的我頓時豎起耳朵。
此時的楊舟躺在墊子上,闔著眼睛道:“彆八卦了。”
我清了清嗓子,主打的是一身反骨,問:“誰?”
楊舟:“……”
一個男生道:“不知道,哥不說,但天天都能收到花。”
“花?”
“嗯,還全是玫瑰,每次扔垃圾都要扔一堆。”
“哇——”
楊舟抬手把一個喝光的飲料瓶對著那男生扔了過去,睜開眼睛,威脅道:“你煩不煩。”
我低頭彎了彎嘴角,有點兒不敢繼續參與這個話題。楊舟換了個側躺的姿勢,毛茸茸的後腦勺對著我,窄腰有一段塌了下去。我看了他幾眼,發現他既沒睡覺,也沒拿手機,隻是在那兒發呆。
風微微地吹動,晃得我們頭頂青翠的樹葉舞動起來,光斑明明暗暗地降落在楊舟好看的側臉上,再全部照亮他挺直的鼻尖。
我默不作聲地往他那邊挪了挪,他敏銳地偏過頭,問:“怎麼?”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相機。”我手裡除了小餅乾,也沒彆的東西給他玩兒,隻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