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班。”我很認真地說。
“真的不加班嗎?”他狐疑。
“真的。”我幾乎快要發誓。
以前我上學可以帶他一起上學,但是現在上班是真的不好帶了……這麼大一個人,我往哪裡擱?
後天出門之前,我想到另一個問題,於是對楊舟說:“你知不知道嚴律很喜歡你?”
楊舟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他說:“知道一些吧,但他沒有挑明,我也不想說。”
我說:“那你能不能彆再聯係他了。”
楊舟沒立刻回我,隻是到浴室裡來,和我站在一起看著鏡子,他打了個哈欠,脖子和肩膀上都是我弄出來的紅色吻痕。
“好,我不會再聯係他,我沒精力再去聯係彆人了。”他側著頭看我,“還有你今天出門的話,記得換件高領的衣服。”
我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笑彎了眼睛,吐掉嘴裡的牙膏泡沫,漱了漱口,勾住楊舟的脖子讓他低下頭,親了他一口說道:“知道。”
我實在是很任性地請了一個很長的假,回去馬不停蹄地處理了一連串的工作,直到中午吃飯的時間我接到楊舟的電話,他說:“你下來吧,給你做了飯。”
我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吃驚地問:“你做的?”
他說:“嗯,你以前不是吃過嗎?彆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我馬上來。”我說。
楊舟說:“那我還在樓下咖啡館等你。”
出去的時候一堆人在等電梯,我想了一秒鐘就直接選擇了樓梯下樓,每次快要接近樓梯最下麵幾層的時候,為了省時間,我就直接跳下去。
見到他的時候,他果然在咖啡館裡坐著,麵前有一個星巴克的紙袋,正翹著長腿玩手機。我站在玻璃外麵看了他一會兒,還是有一種不敢相信的感覺。我忽然明白了很久之前,當時他跟我在一起,他說他很不安的原因——是因為太渴求某個人,終於得到了之後,會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也先點了一杯咖啡,然後走到楊舟的對麵坐下,伸手打開紙袋,拿出裡麵的便當盒。
我說,你什麼時候去買菜的,還做了海鮮。他說,讓人送過來的,現成的好處理,好吃嗎?你平時吃什麼。我說,平時吃公司統一訂的盒飯。他又說,我做的肯定比盒飯好吃吧。
我看著他笑,說:“那肯定老公做的好吃。”
他嚇了一跳,收起手機,左右看了看周圍,“你叫我什麼?”
“哦,你不喜歡就不叫。”我有點兒失望。
楊舟幫我拿了做好的咖啡,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憋的臉都紅了,說:“我沒不喜歡……但這是公共場合,你沒必要……”
“我沒隱瞞任何人。”我扒了幾口飯,“我可以說的,但你不想我說也無所謂。”
“我不是那個意思。”楊舟說。
天氣太好了。
一片陽光從窗戶外麵灑進來,照亮了我和楊舟坐的這張桌子。光線打在他的睫毛和挺直鼻梁上,投出一片陰影。就像以前他陪我一起上課,我們坐在那間大教室的後排。而現在,我在一家公司上班,他給我做了午飯。
有些微苦的咖啡在我的舌尖蔓延開,一種輕輕的氣泡炸開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胸腔裡,我暖洋洋的胃裡湧現出一種超出幸福之外的滿足。
我想,我的歸屬感是在這一刻回來的。它離開我很多年,在一個車站丟失掉,卻在一家咖啡館裡重新回來。它像個老朋友,對我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愛。
“吃完了吧?”楊舟還在刷手機,抽空看了我麵前一乾二淨的便當盒,嘴角微微翹起來,很明顯被我的光盤行動討好到。
我覺得楊舟似乎也漸漸回來了。
過去的那個他,現在的這個他,開始在我的眼前一點點融合。
我假裝對著咖啡館裡豎在桌上的廣告牌有了一點興趣,拿起來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然後俯身向前,用廣告牌遮擋住動作,快速地偷偷地親了一下楊舟。
楊舟看著我,像是被施了定身魔咒,很久才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