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鳳慈多冤枉呢,在自家大哥抽搐的笑容裡無奈地說道,“我那兩個八棱銅錘才多大呀,小朋友的玩具罷了,輕輕的兩下……這怕不是信陽侯碰瓷,想訛詐我們家銀子。”他一口黑鍋扣在信陽侯的頭上,小少年無奈地看著仰頭對自己露出無辜表情的弟弟,摸了摸他的頭說道,“隻有你一個去砸門了?”
“……嗯呀。”鳳慈認真點頭。
“和靜沒去?”
“哎呀,和靜多麼嬌滴滴的人兒,怎麼會去做這樣凶惡的事。”鳳慈乖巧可愛地對自己的哥哥說道,“絕對隻有我一個。是我一個人做的。”
“看來是你們倆一起乾的。”小小的鳳念乾脆地說道。
鳳慈哼哼了兩聲,甜甜蜜蜜地湊過來,把自己掛在自己的哥哥的身上撒嬌。
“是信陽侯的那幾個混賬小子欺負宣平姑母家的二表弟,二表弟小小的,他們年長那麼多卻敢欺負他,我們當然要幫忙護著表弟了。而且他們說話不乾不淨的。”
“什麼不乾不淨?”小小的鳳念歪頭看著賴在自己背上,可憐巴巴蹭著自己的臉,一點都沒有凶神惡煞兩錘子就能砸破彆人家大門模樣的乖巧弟弟。
如果隻是宣平姑母家的表弟被欺負了,龍鳳胎最多就是把那幾個小子給捆起來吊在樹上打,絕不會去砸人家家侯府大門。
“沒什麼。早就忘了。”鳳慈哼哼著說道。
他的哥哥對他微笑起來。
“是說我的閒話了麼?”他的閒話,這兩年在京都之中不是沒有。
說他是仗著諂媚王叔王嬸搶到了東山王府的爵位,說他為了爵位臉都不要了,賴在清平王府,連自己東山王府的根基都給忘了。
又有說他心思狡詐的,裝作可憐的樣子博取清平王府的維護。
還有說他當年留在京都,未嘗沒有如他的生父那樣,也期待東宮無子,自己好去給太子做兒子,如今做不成太子的兒子,就想做清平郡王的兒子了。
這些話,不過是京都一些長舌婦的話罷了。
他知道那都是嫉妒,因此從不在意。
因為過得好,眼紅的人才這樣嫉妒他,總是想用流言蜚語逼迫他離開清平王府。
做什麼美夢呢。
他抬手摸了摸抱著自己肩膀的弟弟的頭。
“我不在意那些。”他輕輕地說道。
他的眼睛裡泛起了柔和又歡喜的光。
鳳念站在年幼的自己的身邊,垂頭看著笑容安然溫柔,仿佛擁有了整個天下一樣滿足的年幼的自己。
他抬起手想要去摸一摸這個與自己幼年時一模一樣,可是卻又似乎完全不同的,比自己幸福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年幼的自己。
不知怎麼,他也想摸一摸那個掛在哥哥肩膀上哼哼唧唧耍賴,求哥哥背著自己走的孩子。
這個孩子是誰呢?
鳳念隻有一個弟弟名叫鳳含。
可是這個孩子一定不是鳳含。
他比年幼時的鳳含漂亮可愛,比他……更溫柔,更加愛著自己的哥哥。
他砸壞了信陽侯家的大門,隻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哥哥。
不知怎麼,鳳念心裡忍不住感覺到了慈愛。
還有……和靜又是誰?
“大哥,大哥!”從那搖晃的花枝裡衝出來一個格外漂亮的小姑娘,她快樂地笑著撲到了她的兄長的麵前,把小爪子緊緊抓著的漂亮的花環給他戴上,甜甜蜜蜜地蹭過來說道,“最美的花環送給最好的大哥呀。大哥,我最喜歡大哥了。”
她蹭過來,也想要掛在哥哥的身上,兩個小家夥兒在一臉無奈,又忍不住微笑的小少年的身上擠來擠去,片刻之後,鳳慈被擠開,看著妹妹勝利地掛在大哥的背上。
小家夥兒哼哼了兩聲。
“好男不跟女鬥。”他揚起了細細的小脖子,一臉“做哥哥的讓著你”。
鳳念看著滾到自己腳下的小家夥兒,又看了看那個跟哥哥咬耳根,片刻之後可憐巴巴地告狀說道,“超凶,和靜怕得很。”
她軟軟地縮成一團,可憐得仿佛被驚嚇傷害的幼崽。
鳳念看著那個小姑娘,又看了看腳下同樣托著白皙的,胖嘟嘟的小下巴歎氣的小家夥兒,不知怎麼就想……
真是兩個可憐的孩子。
被信陽侯府的壞孩子欺負慘了。
得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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