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惠源那番話的影響後,隻要惠甄坐在書房裡,就會下意識的時不時往窗外看去。
幾淨明亮的落地窗外,一排爬滿了綠色藤蔓的黑色雕花圍欄橫在惠家和隔壁彆墅之間,再往前看去,便見一棟同樣外形華麗卻分外顯得孤寂的彆墅佇立在燦黃陽光中。
沒有一絲人氣。
這是惠甄對彆墅的第一感覺。
通過她整天觀察下來,發現惠璿果然沒有說錯。
那棟彆墅幾乎沒人來住,不僅到晚上沒有任何光亮,而且前院的綠化也在疏於管理之下雜草叢生。
經常去醫院照顧原主的阿姨姓陳,她悄無聲息端著果盤進入書房時,就看到惠甄單手托腮,無聊的望著窗外發呆。
陳阿姨順著惠甄的目光看去,笑了笑,難得開口說道:“隔壁那家人的孩子已經很久沒有過來了,上次來是兩個月前吧。”
惠甄思緒回籠,轉頭問:“阿姨,你認識那個人嗎?”
“不認識。”陳阿姨搖頭,很是委婉地說道,“因為小姐的情況有點特殊,所以我們平時很少出門,也不會特意去結交住在這片區域的人。”
惠甄茫然地眨了眨眼,但她很快反應過來。
哦……
原來是她女扮男裝混入男高的原因,使得家裡的傭人們也躲躲藏藏的不敢露麵。
她歎口氣,推開麵前的課本,拿起小銀叉把果盤裡的小塊西瓜送進嘴裡,甜美濃鬱的汁水頃刻間蔓延到整個口腔,冰冰涼涼的刺激著味蕾。
啊!
這就是夏天的感覺!
惠甄舒服得癱軟在座椅上。
這時,她聽到陳阿姨小聲抱怨道,“這裡什麼都好,就是住戶之間隔得太近了,我站在陽台上就能看到隔壁那孩子在大廳裡做什麼,沒有一點**。”
隨後,陳阿姨又安慰惠甄說,“小姐,我知道那個孩子是你在英超的同學,他最近不怎麼過來,你就安安心心的養身體吧。”
得到陳阿姨的保證後,惠甄也徹底放下心來。
·
周日傍晚。
惠甄接到原主父親打來的電話,說是已經和張校長那邊溝通好了,不過需要惠甄親自帶著資料去教務處辦理手續。
“謝謝爸爸。”惠甄說。
“不客氣。”惠父沉默片刻,又道,“你能想通,我和你媽都很高興,雖然我們不能時刻陪在你身邊,但是我們的心都掛在你身上,但凡你有什麼要求,我們也會儘量滿足你。”
惠甄頓了頓,才反應過來惠父指的是原主喜歡穆黔的事。
雖然原文裡沒寫原主父母對她所作所為有什麼想法,但是從他們幫忙聯係張校長的行為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對原主幾乎是抱著縱容的態度。
不可否認,他們很愛原主這個唯一的孩子。
惠父沒舍得這麼快就結束通話,他又絮絮叨叨地叮囑了一大堆,直到助理過來向他彙報工作,才依依不舍地跟惠甄說了再見。
掛斷電話後,惠甄也開始忙碌起來。
儘管她明天去學校的主要目的是辦理退學手續,可還是得以男裝示人才行,她打開衣櫃,從眾多校服裡挑出版型最小的那套。
毫不費勁地穿到身上,剛往全身鏡前一站,鬆鬆垮垮的褲子突然落地。
她瞥了眼鏡子,頓時滿臉黑線。
鏡中映出她那條顯眼的粉色小褲,過於寬大的上衣像麻袋似的披在她身上,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無奈之下,惠甄還是選擇求助惠源。
惠源隻比她高出兩三厘米,身形同樣消瘦,她應該可以穿下他的校服。
接到電話時,惠源在家裡剛吃完晚飯,當即讓惠甄稍微半個小時,他立馬帶著校服打車過來。
於是惠甄三兩下把校服脫下來,重新掛回衣櫃裡,繼續整理其他東西,忙完後,她才想起掛在洗衣房的胸衣還沒收回來。
洗衣服就在書房隔壁的隔壁。
麵積不大,卻有一個朝陽並且通風的大陽台。
正如陳阿姨所言,這個陽台毫無偏差地對準男主家一樓大廳的落地窗,甚至連裡麵的擺設都看得一清二楚。
慧家的洗衣機自帶烘乾功能,可惠甄更喜歡用陽光殺菌,尤其是剛洗過的隨身衣物。
她拿過靠在角落的晾衣杆,踮著腳去取掛在橫杆上的三件新胸衣。
傍晚時分,天邊繾綣舒展著大片豔紅的火燒雲,仿佛連周遭熱騰騰的空氣都被染上幾分橘紅。
惠甄立於光影之間,在光線不足的環境中,她有些艱難的取下兩件胸衣。
就在她準備取最後一件的時候,突然迎麵一陣猛風刮過。
惠甄被吹得風中淩亂,忙不迭握緊晾衣杆,下意識閉上眼睛。
等她感覺風力稍微小了之後,睜開眼,結果發現原本掛在橫杆上的胸衣居然不見了!
臥槽!
惠甄暗罵一聲,連忙張望尋找。
沒多久,她就找到了那件淡粉色的胸衣。
被剛才那陣妖風刮到了對麵彆墅的二樓陽台裡,安安靜靜躺在米白色的地磚上。
“……”
惠甄第一次覺得粉紅色真是亮得紮眼。
她扔開晾衣杆,急成熱鍋螞蟻。
如果對麵住著其他人,她還不至於這麼慌張,一想到那棟彆墅的主人是本文的校霸男主,惠甄就有種被命運捉弄的絕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