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學校裡的清潔人員經常進教室打掃的原因,原主的桌椅閒置了小半年,仍舊乾淨得纖塵不染。
惠甄抽出紙巾隨意擦拭了一下桌麵上的灰塵,然後將拿來的課本在課桌裡擺放整齊,可惜原主休學了那麼久,沒有參加過上個月的考試,自然也沒有試卷。
正當惠甄準備問陸春梅要張空白試卷時,眼前忽然伸來一隻手。
緊接著,惠甄就看到一張寫滿了題的試卷輕飄飄地落在她的桌麵上。
“這是穆黔的試卷。”已經走到惠甄桌旁的陸春梅說道,“現在穆黔不在,你將就著用一下,等下課後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把月考的一套試卷都拿給你。”
高思祺不樂意了,趕忙嚷嚷道:“陸老師,憑什麼把我們黔哥的試卷給他啊?我怕他的手弄臟我們黔哥純潔無瑕的試卷。”
錢曉嬉皮笑臉地跟腔:“要是弄臟後還鬨著負責,我們黔哥就完了。”
高思祺撇了撇嘴,似是想起什麼,臉色不太好看:“誰要他負責?負責往黔哥身上扔蟑螂嗎?”
周圍一片幸災樂禍的笑聲。
“好了,你們說夠沒有?”陸春梅把手上的試卷裹成筒,在高思祺和錢曉的腦袋上各自輕輕敲打一下,並嚴厲地責備道,“以後不準拿同學開玩笑。”
高思祺哼唧一聲,對著陸春梅走開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等到陸春梅回到講台上開始講第一道選擇題,高思祺便偷偷摸摸地轉向惠甄。
“喂,惠胖。”高思祺捂著嘴巴,小聲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呀?我覺得你好眼熟。”
惠甄:“……”
她剛被高思祺帶頭嘲笑了一通,這會兒要是理他才有鬼了。
於是惠甄抿著唇,努力壓下心頭的煩躁,一邊垂眸閱覽試卷上的題,一邊轉著指間的簽字筆,對高思祺的話置若罔聞。
然而高思祺不甘寂寞,用指尖戳了戳惠甄的手臂。
“惠胖,你怎麼不說話啊?該不會是生氣了吧?”高思祺說,“但是我不會向你道歉,之前你往黔哥課桌裡扔了一堆蟑螂,還沒對黔哥說聲對不起呢。”
惠甄歎氣。
那時東窗事發,原主被高思祺和錢曉等人圍起來質問,都快被嚇死了,哪兒還有心思想到道歉。
這麼想著,惠甄抬眸看向高思祺。
高思祺還以為惠甄要回答他的問題,眼睛一亮,趕忙湊上前,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然後,他聽見惠甄說:“你說完了嗎?”
高思祺:“……”
惠甄瞧見高思祺立即拉下來的臉,頓時有點犯慫,想了想還是補充道:“我們做了兩個月的前後桌,相互眼熟很正常。”
聞言,高思祺難看的臉色終於緩和些許,他果斷搖頭:“不不不,我是說你現在的樣子很眼熟,尤其是你的眼睛,我絕對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高思祺撐著下巴,皺著臉,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鬱悶地抓了抓頭發,又趴在課桌邊緣打量了惠甄一會兒,才百般無聊的轉回去趴下睡覺。
·
一節課很快過去。
陸春梅隻講了試卷前麵的選擇題和判斷題,閒來無事的惠甄乾脆把後麵的大題重新做了一遍。
她起初是將答案全部寫在空白的本子上,後來見試卷上的紅叉太多,便用蠅頭小字在錯題旁邊寫了正確步驟。
下課後,惠甄找到穆黔的課桌。
把試卷整齊對折起來,準備放進穆黔的課桌裡。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原主被黃明和程肖逼著往裡麵扔蟑螂的事,動作停了一下,接著手腕一轉,將試卷按在了桌麵上。
並用旁邊的課本壓好。
做完這些後,惠甄才走出教室,去陸春梅的辦公室拿試卷。
陸春梅的辦公室在樓上,並且她的辦公桌正對著門,辦公室的門大敞開,惠甄走到門外就看到坐在桌前批改作業的陸春梅。
惠甄道:“報告。”
陸春梅聞聲抬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她招了招手示意惠甄進去,隨即從抽屜裡拿出來一疊裝訂好了的空白試卷。
看起來很厚,應該不止一套試卷。
“你可以試著做上麵的題,不會的地方就放在那裡,等到學習進度跟上去後,我再單獨跟你講解。”
惠甄接過試卷:“謝謝陸老師。”
“不客氣。”陸春梅猶豫半晌,抬手拍了拍惠甄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有些事過去就算了,以後不要再犯就行了,要是遇到什麼問題,你可以找我。”
惠甄愣了愣,看著陸春梅嚴肅的表情,心下一軟,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陸老師。”
陸春梅笑道:“去吧。”
哪知道惠甄剛轉過身,就猝不及防對上一道夾著嘲諷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