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高思祺嘴巴上這麼說, 但是總不能真的讓惠甄又去敲穆黔家的房門。
高思祺和穆黔打幼兒園起就認識了,他太了解這個老朋友是什麼樣的脾性,惠甄能夠在穆黔心情最糟糕的時候毫發無損的從穆黔家裡走出來, 已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如果她再去煩穆黔的話……
說不定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想到此,高思祺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轉而叮囑道:“反正你就住在黔哥家隔壁,多注意一下吧,黔哥總喜歡把什麼事都悶在心裡, 哪怕在穆家受了罪也從來不願意告訴我們。”
高思祺心情煩躁,長歎口氣。
雖然穆黔從來沒有在他和錢曉跟前提起過穆家的人, 但是他們輾轉反側的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了不少相關消息。
比如穆黔性子倔, 在他爸那裡不肯服軟, 很多時候隻有挨鞭子的份兒, 又比如穆黔仍舊對他媽的事情耿耿於懷, 經常在眾目睽睽之下拿他媽的名字刺激他爸, 以至於他爸在眾人麵前下不了台……
穆黔就是一塊硬邦邦的石頭,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不過高思祺認為, 穆黔並不是完全沒有翻身的機會。
如今穆夫人誕下兩女一子, 唯一擁有繼承權的人隻有穆黔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隻要穆黔願意放下芥蒂好生對待他爸, 且不說可以拿到多少公司股份,至少他爸看在他這個兒子的份上,還是會分他一杯羹。
可惜穆黔……
“哎。”
高思祺搖了搖頭。
末了,他道, “那黔哥就拜托你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你有我的號碼吧?”
惠甄:“……我的手機有來電顯示功能。”
高思祺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他剛才和惠甄在微信上交換了手機號碼,頓時嘿嘿傻笑了兩聲,但是很快,他又像剛才那樣唉聲歎氣起來。
惠甄以為高思祺還在擔心穆黔,便想出聲安慰,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冷不丁聽到高思祺酸溜溜地開口:“黔哥做的麵條好吃嗎?我和錢曉都沒有吃過黔哥親手做的食物呢。”
“……”
“好吃嗎?”
“好吃。”惠甄麵無表情說,“人間美味。”
“啊啊啊啊啊!”羨慕嫉妒恨的高思祺像隻土撥鼠似的嚎叫起來,然後哭哭啼啼地掛斷了電話。
惠甄:“……”
我去。
這個高思祺走金剛芭比的人設嗎?
-
惠甄猶豫半天,還是沒敢再去打擾穆黔。
她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玩手機,沒多久就感覺到了困意。
惠甄向來睡得很沉,直到放在枕邊的手機第五次響起鈴聲時,她才迷迷糊糊伸手接起電話。
“喂……”
“惠甄。”相比較惠甄公鴨嗓一樣嘶啞的聲音,穆黔的嗓音顯得清涼透徹得多,“你過來一下。”
惠甄大腦沒有轉過彎:“去哪兒?”
“我家。”
“啊?”惠甄愣愣拿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四十分,她本能的扭捏起來,“不是……都已經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覺嗎?”
而且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也太危險了吧!
雖說穆黔壓根不知道她是女生……
對麵聽了她的話,沉默良久,突然發出一道不耐地嘖聲:“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
穆黔打斷她:“把你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黃色塑料給我全部扔掉,現在就下床穿衣,來我家。”
惠甄:“……”
她霎時臉頰通紅。
呼吸滾燙得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儘管她的確那麼想了,可她堅決不承認!
“你才滿腦子黃色塑料。”惠甄氣勢不足地反駁,“我什麼都沒想,你彆忘我腦袋上扣帽子。”
穆黔靜了兩秒,沒有回答惠甄的話,反而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放心,我也不搞基。”
惠甄:“………………”
若是往常,惠甄瘋了才會接到一通電話後就屁顛顛地往穆黔家裡跑,隻是現在情況特殊,她還答應了高思祺多關照穆黔,於是強忍著睡意下了床。
走出門,惠甄突然想起高思祺說過的話,想了想,她又倒回去把已經睡著的陳阿姨喊起來,讓陳阿姨準備一些擦拭傷口的藥酒和軟膏。
陳阿姨睡得糊裡糊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小姐,都已經半夜了,你還要出門嗎?”陳阿姨一邊把藥酒和軟膏等東西裝進小袋子裡,一邊不讚同地說道,“如果不是什麼急事的話,等明天白天你再出門吧。”
惠甄急道:“是急事!”
聞言,陳阿姨瞬間清醒了不少,她狐疑地看了眼臉色焦急的惠甄:“大晚上的能有什麼急事?還是帶著這些東西。”
惠甄不好說,張了張嘴巴,隻道:“有個朋友受傷了,我去看看他。”
陳阿姨:“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惠甄愣了愣,沒說話。
“小姐啊……”陳阿姨好歹多吃了幾十年的米飯,一看惠甄的反應就知道對方是男生,她把捆好的小袋子遞給惠甄,頗為擔憂地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惠甄被口水嗆到了,“咳咳咳……”
陳阿姨嚇了一跳,趕忙伸手撫摸她的背部:“哎呀你這孩子,阿姨平心靜氣的跟你說話,你急什麼呢?該不會是真的談戀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