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則是滿臉詫異,抬頭看著穆黔:“你也在?”
穆黔微微弓著腰,很自來熟的把下巴擱在惠甄的右邊肩膀上,似笑非笑地回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在了?”
陳老師:“可是你明明說過……”
穆黔聳了聳肩:“也許不是我說的,你記錯了。”
聞言,陳老師驟然反應過來。
哦……
對了。
是徐清眸說的。
她再三問過徐清眸,除了惠甄的弟弟妹妹外,還有沒有其他人跟著惠甄,徐清眸也明確表示過——沒有。
也就是說,徐清眸騙了她。
陳老師眼色深沉地看向徐清眸,隻見徐清眸也偏著腦袋看她,徐清眸的狀態很差,臉色白得嚇人,身體抖得像篩子似的,整個人都沉浸在天要塌下來一般的絕望中。
“晚上10點21分到10點37分,這三位同學一直站在雅座門口,沒有進去。”工作人員繼續充當解說人員,“10點38分,他們準備離開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陸春梅說:“徐清眸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她?”
工作人員抬起下巴瞥了眼徐清眸,隨即說道:“這位女同學還在雅座裡麵坐著,直到那兩位同學走遠後,她才和她的同學一起走出雅座。”
陸春梅敏感的抓住關鍵點:“兩位?”
“對。”工作人員點頭,又看了眼穆黔,“他沒走,後來徐同學身處困境,也是他出手解圍。”
說著,工作人員便要將錄像調為四倍速,方便大家更為迅速的瀏覽。
就在這時,徐清眸顫抖的身體忽然晃了一下。
和徐清眸靠得最近的陳老師有所察覺,正要抬頭,就感覺到眼前的光線陡然間暗下來,緊接著徐清眸直挺挺的朝著他們這邊倒來。
穆黔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本能的將惠甄往後拉了些。
陳老師和陸春梅則是急忙伸手去接徐清眸,可惜沒能接住,她們眼睜睜看著徐清眸倒在茶幾上,碰倒了放在電腦旁邊的紙杯。
好巧不巧,紙杯裡的溫水灑在鍵盤上。
徐清眸似乎被嚇到了,連忙將碰到水杯的手收回來,卻不小心用胳膊肘撞到電腦,她驚恐的啊了一聲,聲音未落,電腦啪嗒一聲從茶幾上摔在地板上。
黑屏了。
徐清眸額頭上溢出一層冷汗,虛弱得仿佛隨時都能昏厥過去。
她被陳老師攙扶著站好,眼睛裡已然籠罩上濕漉漉的水霧,像隻被迫害的小動物似的直往陳老師身後躲,嘴裡害怕地說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陸春梅站起身,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了惋惜。
陳老師垂眸看著徐清眸那張瞬間流滿了淚痕的小臉,心間的怪異感越來越強烈,她蹙起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一時間,辦公室裡非常安靜。
就連一來就嘰裡呱啦說個不停的陳老師也難得的沉默下來。
隻剩下徐清眸低低啜泣著的聲音,連綿不絕,往每個人的耳朵裡麵鑽。
惠甄靜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她知道內情,也能猜到徐清眸為什麼會突然倒下。
突然間,她有點煩躁。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她越是想要遠離徐清眸和穆黔,就越是和他們糾纏不清。
她本來就是個下場淒慘的炮灰,能夠避免原文裡的結局已經是她最大的幸運了,她沒必要再用雞蛋去碰徐清眸的硬石頭。
認了又如何?
被冤枉又如何?
最多向徐清眸道個歉,再被學校通報批評,或是張校長狠下心來把她開除。
這些後果都在她能承受的範圍內。
“陳老師。”惠甄平靜的開口打破沉默,“我……”
她的話剛起了個頭,冷不丁被後麵伸來的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穆黔就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無論何時都把她的想法猜得一清二楚,他另隻手輕輕在惠甄肩膀上按了下,然後對周先生說:“我記得你們酒吧的監控錄像有雲備份。”
周先生饒有興致地望著惠甄和穆黔之間的互動,這才想起什麼,又看向陸春梅:“能借你們這裡的電腦一用嗎?”
陸春梅點頭:“當然可以。”
工作人員也說:“雖然用雲備份的過程麻煩了點,但是所有錄進去的畫麵都能找出來。”
聽到這裡,徐清眸再也扛不住強烈的懼意,她雙腿一軟,攤在地上,淚流滿麵地哭道:“陳老師,對不起,我向您撒謊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