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個小少爺心裡怎麼想的。
受虐狂嗎?
周先生表麵上不動聲色,可腦子裡想了很多,當他緩過神來時,才發現穆黔的表情不知何時沉下來,他的眼神又冷又寂,宛若看不見儘頭的黑夜。
饒是周先生在社會裡摸爬打滾那麼多年,也被穆黔的模樣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就好像身體本能的躲避危險物體。
“怎麼了?”周先生用乾巴巴的笑聲來掩飾他的心虛,他很後悔剛才說出那些沒腦子的話。
穆黔扯著嘴角笑起來,他的笑容很假,還挾著一股令人心生寒意的戾氣,這樣的他一點也不像是才十來歲的高中生。
“周先生這麼聰明,難道忘了口頭協議可以隨時反悔嗎?”穆黔的聲音很輕,卻猶如一塊塊沉重的石子敲打在周先生的腦袋上,“我安排給你的人,今天就可以讓他兩手空空的回來,反正我要你幫忙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你能拿我有什麼辦法?”
周先生嚇得大驚失色,頓時連包袱也不端著了,忙道:“我們合作成功的話對你有不少好處,至少讓你多了一個踏進穆家的籌碼。”
穆黔的笑容裡儘顯諷意:“你那點微不足道的籌碼,不要也罷。”
周先生:“……”
這個小少爺膈應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周先生生怕穆黔當真把穆千秋派來的助理收回去,一下子就慫了,連嘴也不敢還了,很孫子的向穆黔道完歉,然後一骨碌鑽進車裡。
下一秒,車子揚長而去,溜得那叫一個迅速。
穆黔安靜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眼底一片冷然,半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彎,隻是笑意裡滿是嘲諷和厭惡。
穆千秋果然很聽他的話。
連這種小事都安排他的貼身助理儘心儘力的來做。
也是,世界上有很多人都雙標,穆千秋不是個例外,他一邊在外麵找女人生孩子,一邊又無法接受他明媒正娶卻貌合神離的妻子也在外麵為其他男人生孩子。
穆家的大夫人有個私生女,已經四歲了,沒人知道這麼私密的事情——除了穆黔。
當然,現在還有穆千秋和他的心腹們。
穆千秋早在穆黔剛出生的時候就想和他妻子離婚了,不是為了穆黔的母親,隻是不想繼續那段名存實亡的婚姻關係,不過後來為了雙方的利益,他還是拖到了現在。
穆千秋一直對妻子心懷愧疚,也決定離婚後分給妻子更多財產,然而不久前,他從穆黔那裡收到了妻子和一個女孩的親子鑒定書,穆千秋當場崩潰,對妻子的愧疚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隻剩下被戴綠帽後的無限怨恨。
以前穆千秋想在離婚前儘可能的照顧妻子,現在則是想儘可能的將他的利益最大化,最好讓他的妻子淨身出戶,並且被媒體曝光後身敗名裂。
如此一來,他很需要穆黔的幫助。
隻有穆黔手裡才捏著穆家大夫人的把柄。
想到不久後那對夫妻倆狗咬狗的場景,穆黔全身心的感到愉悅。
當他回到教室時,英語老師正在講上午的最後一節課。
“報告。”穆黔站在教室門前,懶洋洋地喊道。
以前穆黔不是沒有過遲到的時候,無論是否遲到,他都喜歡從後門進入教室,這樣也省去了和老師打招呼的力氣。
老師們都知道英超的富二代學生們惹不起,對於那些不愛學習的學生,全部采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養態度。
沒想到今天……
穆黔主動從前門進來了!
還很有禮貌的喊了聲報告!
英語老師激動得拿著粉筆的手都在發抖,仿佛常年被烏雲籠罩的向日葵終於見著了燦爛的陽光,她忙不迭招手道:“快進來,快進來,彆光在門口站著。”
教室裡的同學們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穆黔。
高思祺也是一張震驚臉,轉過身來拍了拍錢曉的胳膊:“臥槽!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黔哥不是最討厭這一套表麵功夫的嗎?”
錢曉正在玩手機,聞言看了眼抬頭看書的惠甄,一本正經地點頭:“可能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講台上,英語老師還在滔滔不絕的誇獎著穆黔:“不管是在課堂上還是課堂下,大家都要有作為學生的態度,尊師重道、遵紀守法,你們都要向穆黔同學學習呀!”
高思祺調侃道:“學習遲到嗎?”
英語老師的聲音戛然而止,滿臉尷尬。
下麵的學生們哄堂大笑。
惠甄幾乎把臉埋進了書本裡,仿佛沒有聽到同學們誇張的笑聲,即便她沒有抬頭,也能感覺到穆黔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無處不在。
使得她更加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