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黔身形敏捷、動作靈活,輕輕鬆鬆就能躲開惠甄的攻擊。
折騰了十多分鐘下來,穆黔臉不紅心不跳,連氣都沒有喘幾下,惠甄卻是累得像條死狗似的,恨不得直接癱到地上。
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不顧形象的癱倒在地,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穆黔走到她身旁,緩緩蹲下,他額間滲出一些汗水,如同黑曜石一般好看的眸子裡溢滿了笑意,刹那間好像他那張臉也跟著春光明媚起來,十分奪人眼目。
“還好嗎?”他問。
“一點也不好。”惠甄還在氣頭上,她一點不想都看到穆黔的臉,乾脆閉上眼睛,沒好氣地說,“要是我說你家裡臟亂差,說你邋遢,你會好嗎?”
她瞧不見穆黔的表情,卻能聽見他的哧笑聲。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無論你怎麼說我,我都很高興。”穆黔的語氣難得正經,“我就怕你不說我,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
這個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惠甄震驚了。
很快,她又聽見穆黔酸溜溜地說,“就像你現在這樣,寧願閉著眼睛,也不願意看著我。”
“……”
惠甄茫然了。
她不可控製的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吧後麵發生的吻,以及穆黔說喜歡她的話,直到現在,她還是想不通,穆黔怎麼就喜歡上她了?
一個好端端的社會主義青年,怎麼說彎就彎了?
她可是男生形象啊!
惠甄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連心臟也無法抑製的加速跳動,她說不明白此時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何感受。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是男的。”
穆黔略顯低沉的嗓音就在她上方響起,帶著故作輕鬆的語氣:“巧了,我也是男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惠甄依然閉著眼睛,深吸口氣道,“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我們性彆相同,不可能在一起。”
穆黔輕笑一聲:“你反同?”
好大一口鍋扣下來,惠甄趕緊搖頭:“我不反同,我就是……就是有點想不通。”
穆黔聲音裡的笑意還未散去,他心平氣和地解釋:“有些人是天生的同性戀,ta們知道自己喜歡同性,所以擇偶時也是在同性當中做出選擇,但是有些人不是天生的同性戀,ta們是在和某些人相處的過程中喜歡上那個人,和那個人的性彆無關,隻和那個人本身有關。”
惠甄:“……”
說得彎彎繞繞的,聽得她一頭霧水。
穆黔似乎從她的表情裡讀懂了她的心思,於是言簡意賅的做出總結:“也就是說,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是男是女,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再說了……”
說到這裡,穆黔猛地意識到什麼,聲音戛然而止。
惠甄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下文,忍不住開口問:“再說什麼?”
穆黔支吾道:“沒什麼。”
然後,空氣再次沉寂下來。
惠甄心想她這麼躺著也不是事兒,可是剛才的話題太尷尬了,她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跳過去,萬一穆黔在等待她的答複呢?
而且穆黔衣服上的血跡……
對了!
他貌似還受傷了。
想到這裡,惠甄再也淡定不了,她急忙睜開眼,剛要說話,就倏然發現眼前的光亮竟然被一片黑影遮擋,伴隨著一陣陣滾燙的呼吸噴灑而來。
她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穆黔的臉距離她的臉隻有咫尺之遙?!
他們的鼻尖幾乎貼到一起了!
惠甄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性的想要往後爬,卻在下一刻感覺到嘴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她驀然睜大眼睛,她的整片視線都被穆黔的臉占據得滿滿當當,甚至能清楚看到穆黔濃密的長睫在輕微的顫抖。
看得出來,他有些緊張。
這個吻淺嘗即止。
還沒等惠甄從震驚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穆黔便已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撐著膝蓋站起身,對她伸出手。
惠甄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又盯著穆黔的臉看了半晌,她沒有搭上穆黔的手,而是自己手腳並用的從地板上爬起來,姿勢有點狼狽。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第二次發生這種事,惠甄倒比上次冷靜許久,就是尷尬得快要爆炸,恨不得直接消失在這片空氣裡。
良久,她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把衣服撩起來,我看看。”
穆黔沒有拒絕,單手拉起衣服的一角,隻見他的腰間有條將近十厘米長的可怖傷口,以惠甄的經驗來看,傷口應該不深,就是流了不少血,把衣服和傷口都浸得血淋淋,這麼看著著實嚇人。
惠甄立即嚴肅起來,趕忙讓穆黔去沙發上坐好,她一溜煙的跑出了臥室。
藥箱被陳阿姨放在了電視櫃旁邊的櫃子裡,惠甄拉開櫃子中間的抽屜,提起藥箱就往樓上跑。
沒想到在樓梯上,她又碰到了從樓上下來的陳阿姨。
“小姐。”陳阿姨麵露驚訝,“這麼晚還沒睡嗎?”
“陳、陳阿姨!”惠甄做賊心虛,隻得強裝鎮定的把藥箱往身後藏了些,她說,“我馬上就睡了,晚安!”
說完,拔腿就跑。
結果從陳阿姨身旁經過時,被眼疾手快的陳阿姨一把拉住,陳阿姨眼尖發現了惠甄手裡的藥箱,急道:“你怎麼提著藥箱啊?你哪裡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