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黔很高。
他就這麼往惠甄前麵一站, 瞬間擋住了惠甄的全部視線。
從惠甄的角度, 隻能看到他修長的背影, 卻聽得他語氣十分冰涼的開口:“有事?”
杜司雷還沒來得及開口,跟在他身旁的一個瘦小男生便搶先說道:“你、你閃開點,我們雷哥有話要問惠甄。”
許是有點害怕穆黔,那個男生說話時, 不僅聲音發抖,還結巴了一下。
不過如果穆黔是個這麼聽話的人, 那他就不是穆黔了。
穆黔懶得搭理那個男生, 而是垂下眸子, 冰冷的視線涼颼颼的掃過去。
刹那間,那個男生嚇得安靜如雞。
杜司雷見自己的人慫成這樣, 也是有點無語, 伸手將那個瘦小男生往後扯了些, 然後拉著一張臉對穆黔說:“請你讓一讓,我想跟惠甄說點話。”
穆黔眼底浮起些微詫異,幾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聞言, 被他護在身後的惠甄也是一臉震驚, 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耳朵出現問題了。
向來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杜司雷居然會對穆黔用“請”字?整個英超誰不知道他們倆水火不容, 見麵沒打起來就算是客氣的了, 竟然有朝一日能這麼和和氣氣的說話。
可惜穆黔並不領情:“她不想聽你說話。”
杜司雷氣得整張臉都白了,粗聲粗氣地說:“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想聽我說話?識相的就趕緊讓開,我不想在這裡跟你打架。”
然而穆黔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仍舊麵無表情的盯著他,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更絲毫沒有要挪開步子的意思。
周圍的學生們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轉頭看過來,瞧見正在對峙的是穆黔和杜司雷兩個人,不由得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隱約間,還能聽到有人在小聲喊打起來。
空氣中的□□味越來越濃,緊張的氣氛幾乎繃成一根弦。
惠甄想起如今穆黔在穆家的處境,頓時也有些著急,儘管穆黔和杜司雷早就結下了梁子,可她不想看到他們在這個時候發生衝突。
“穆黔。”惠甄從後麵輕輕扯了下穆黔的衣服,小聲說道,“我跟他說幾句好了。”
穆黔似是愣了愣,轉過頭來,卻將目光投向惠甄扯著他衣服的手上。
惠甄的手很小,五指細長,每根手指都長得恰當好處,十分好看。
而且這隻手一看就不像是男生的手,以前他怎麼就沒有注意到……
穆黔腦海裡思緒翩飛,眼神暗了幾分。
惠甄後知後覺的注意到他的視線,還以為他不喜歡自己扯他衣服,尷尬的啊了一聲,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抱歉……”
穆黔沒說什麼,默不作聲的讓開了。
惠甄走到杜司雷麵前,語氣很淡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依照杜司雷以往的尿性,這次十有**又是來找茬的,顯然不光是惠甄和穆黔這麼想,就連跟著杜司雷一起來的瘦小男生也是這麼想,他從頭到尾都一臉警惕的盯著惠甄。
杜司雷看著惠甄白淨的臉,有瞬間的恍神,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張口便用質問的語氣說道:“你為什麼要退學?”
惠甄:“???”
她有些懵。
心想她退不退學關杜司雷什麼事?再怎麼著也輪不到杜司雷來問她這些話吧。
旁邊的瘦小男生同樣一頭霧水,趕緊小聲提醒杜司雷:“老大,你是不是問錯了?”
杜司雷不耐煩的把湊上來的瘦小男生推開:“我沒有問錯。”
說罷,他又看向惠甄,並且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為什麼要退學?”
這下惠甄總算緩過神來,隻道:“你問這麼多乾什麼?”
杜司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原本被穆黔氣得發白的臉居然逐漸泛紅,他的表情頗有些不自在,甚至不敢直視惠甄的眼睛。
頓了頓,他還是說道:“如果你是因為我們以前發生的那些不愉快而產生芥蒂決定退學的話,那我在這裡向你道歉,之前是我們誤會你了。”
瘦小男生滿臉震驚,發出殺豬般的哀嚎:“不是吧老大……”
杜司雷一眼瞪過去:“閉嘴!”
瘦小男生再次安靜如雞,隻是直勾勾看著杜司雷的目光無不散發出一股哀怨的味道。
惠甄做夢也沒想到杜司雷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頓時沒忍住詫異,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穆黔。
穆黔就站在她身後,雙手抱胸,嘴角輕抿,冷淡的目光在杜司雷臉上遊弋,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垂眸對上惠甄驚訝的視線後,他微微聳了下肩膀。
雖然穆黔沒有說話,但是惠甄秒懂他的意思,就是讓她自己看著辦。
惠甄自然察覺到了杜司雷想要求和的想法,於是她也就順著台階下去了,心平氣和地說:“你彆多想,我退學隻是出於個人原因,不是為了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能讓我做出這種決定。”
杜司雷怔了兩秒,本能的問道:“什麼原因?”
惠甄真想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卻聽到身後傳來穆黔的一聲冷笑:“家住海邊的?管得這麼多。”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杜司雷再次氣得臉色漲紅,差點跳腳:“我在和惠甄說話,你插什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