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趙禹宸這小子太過不堪,叫方姑娘一見之下,都寧願出宮去找外頭的那些有旁的短板的,也不樂意進宮來了?不該吧?以大燾來說,趙禹宸應該應該算是十分不錯的啊!
“若是旁的且罷了,可我若是進宮,硬是插進一對有情人中間,豈不是太過討人嫌了?”方蕙心看著她的麵色,便又像是有些想笑似的模樣,竟又認真的雙手合十,開口調笑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蘇明珠這才回過神,“哈”了一聲,抬手去按住了方蕙心的裝模作樣:“好啊,我還當你是個好人!原來也都是假的!”
“好了好了,我錯了!”
方蕙心也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一麵躲著,一麵連連討饒,過了半晌,方才認真說道:“河清,這話我卻當真並非玩笑,我雖不知你和陛下出了什麼事,又到底為何出宮,但自你離宮之後,陛下大病一場,自此再無笑顏,身為九五之尊,又為著你不惜提及國祚,清心寡欲,莫說秀女妃嬪,便是連侍寢宮女都再不召幸一個。”
蘇明珠聽到這,張口還要反駁,方蕙心便又口下不停的繼續道:“實不相瞞,我出宮之前,太後娘娘,曾有意叫我去為陛下送膳,我到了乾德殿後,陛下對我不假辭色,但看向放在案頭的一對兒泥人時卻是怔怔出神,既喜既憂,我退下之後去魏安魏總管打聽了,那一對兒泥人,乃是你與陛下幼時親手所捏,自你出宮之後,陛下便從昭陽宮中帶了出來,一刻不曾離身。”
如果說蘇明珠之前還能不怎麼在意的話,直到聽到了泥人這事,她一時間,便竟當真沉默了下來。
“陛下……當真如此?”半晌,蘇明珠才慢慢開口道。
方蕙心斷然開口:“絕無一字虛言!”說罷,她俯下身去,將地上的小白狐狸重新抱回了竹籃裡,便又最後說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事,本不該我多說的,隻是…向來真情難求,我冷眼瞧著,卻總覺著可惜,陛下可惜,河清你也可惜。”
說罷這個,方蕙心便也不再多言,一碗麥茶喝罷,瞧著時辰不早,便也帶了狐狸,起身告了辭。
直到方蕙心走遠,坐在葫蘆架下的蘇明珠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也並非,之前是有諸多正事在前,她也未曾細想罷了,如今叫方蕙心這麼一說,她便也覺察出了,趙禹宸這一個多月來,連連叫她去水上見麵,除了國家大事之外,似乎也是的確還存了些旁的意思。
隻是,蘇明珠細細思量之後,卻並不覺著這算什麼割舍不下的“真情,”她與趙禹宸,細算起來,也不過就是小時候不到一年的情分罷了,之後又經過了這麼多年時光世事消磨,甚至於她最後還這般不識好歹的辭去了後位離宮出家,趙禹宸便是之前對她有幾分情意,也該叫她這般“無情無心”的行徑毀了個乾淨。
想到這,蘇明珠搖了搖頭,自個給出了一個解釋之後,便不再叫自己再往深處想下去,咬了咬牙之後,便打算了今日這見麵一定得是最後一次,往後再不能再這麼在畫舫裡閒話說笑了。
隔得遠,不再見麵之後,時候久了,不論什麼感情,也終歸是要淡了的。
不論是趙禹辰,還是她自個。
隻是,蘇明珠按著定好的時辰到了山下水邊之後,卻並沒有見著來接她的小船。
初時她還不以為意,想著中間出了什麼差池,亦或者宮人們耽擱了也是有的,便隻是在水邊尋了一塊大青石坐下慢慢等著。
但眼看著日頭一點點的西移,約莫著少說也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水麵上卻還是一派風平浪靜,連個人影都無,蘇明珠便當真有些詫異了起來。
以趙禹宸的習慣,即便今天當真有事來不了,也應該會派人過來告她一聲的,這麼一聲不吭的,連個信兒都沒有,實在是有些不對勁。
隻是心下便是再覺著奇怪,她也總不能就這麼沒完沒了的等下去,瞧了瞧天色,起身正準備回去,偶然一回頭,卻瞧見了一方小黑點。
蘇明珠即將離去的步子便是一頓,她站起身,抬手遮簾細細的看了看,果然,當真是一方小船。
看見了船,蘇明珠立在原地重新等了半刻鐘,那船便終於停到了她的眼前。隻是船上下來的卻並非是魏安,而是一個格外年輕的小內監。
這人蘇明珠也認識,也是乾德殿裡當差的宮人,與魏安是同鄉,算是魏安半個小徒弟,似乎是叫做喜樂的。
“小人見過娘娘!”喜樂跳下船後,不顧水邊泥濘,便立即跪地行了一禮,蘇明珠叫起之後,還沒能開口,喜樂便立即開口抬頭道:“陛下行宮遇刺,派了小人來稟您一聲。”
“遇刺!”蘇明珠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回事?陛下龍體如何?”
“事關重大,內情小人也不清楚,隻是師父叫小人與您說一句話。”喜樂說罷,便壓低了聲音又繼續道:“刺客似是西北而來,您諸事小心。”
西北?
蘇家!
蘇明珠手心猛然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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