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梁王卻這般毫無顧忌的扯去了這一層遮擋。
其中必有變故!
一念及此,李明理的心下一緊,便站起了身來。
梁王見狀,卻仍舊是一副溫和且坦然的模樣,爽朗一笑,活像這一切都和他沒有丁點關係似的:“也罷了,賢弟你雖不仁,本王卻不能不義。賢弟回府之後,隻將這話代本王傳與蘇太尉知道,這一門兒女親事,從前不成,日後可就未必了!”
李明理雖心下卻已隻如驚濤駭浪一般,諸多猜疑推測紛紛閃過,但麵上卻還是能撐出了一派的平靜,聞言,他便也不再耽擱,隻一拱了拱手,便利落的轉身匆匆而去!
出了梁王府西角門,李明理起身上馬,一路匆匆。
也是湊巧,李明理才剛剛行到太尉府門口,都還未來得及叫人通傳,抬眼一看,便正遇見了一身輕甲的蘇太尉行色匆匆,正出了大門往外行來。
“大將軍!”李明理跳下馬來,叫了一聲。
蘇戰抬頭看見他,微微點頭,並不打算多說的模樣:“你進去吧,我還有事。”
“將軍!”李明理卻忽的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右臂,壓低了聲音:“可是行宮中出了事?”
蘇戰的腳步微微一頓,未曾開口,但垂眸看了二子一眼,卻已然是默認的神色。
李明理越發皺緊了眉頭:“這隻怕還是梁王誣陷我蘇家之舉。”說罷,便將方才梁王與他說過的話一一與蘇太尉說了個清楚。
蘇太尉聽聞之後,麵色也沉了下來:“陛下遇刺,我的確聽聞,刺客似與西北有乾。”
“是屬下無能,白費這無用之功,之前卻丁點消息都不曾聽聞。”李明理咬咬牙,又道:“隻是梁王來者不善,家裡還是需早做打算!”
“他有意瞞你,又有龍影衛那般的隱晦私衛,又如何能叫你知情?”蘇太尉卻隻搖了搖頭,借著又有些怒意:“我已連兵權都卸了,他還如此陰魂不散,是待如何?”
李明理聽著這話,卻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神色猛地一變。
不錯,他原本也以為,梁王諸多手段,都乃是為了大將軍在西北的兵權,可是此刻想來,梁王他出不得京,幾十萬將士又遠在西北,即便當真投到了他梁王手下,照樣也是鞭長莫及。
更莫提,就算是退一萬步,蘇家此刻已是超品的太尉,即便當真起兵,擔上了這般謀逆惡心,也隻會是為了蘇家自個,怎麼可能去做扶持梁王這般吃力不討好的行徑?
如此說來,梁王所謀,必然不單是為著西北兵權。
再加上早在幾年之前,梁王借著女兒的救命之恩攀扯了明朗,便將他送去了宮中禁衛……
閃念之間,李明理已將諸多瑣碎理的清清楚楚,他張張口,聲音發沉:“龍羽衛,他是為了龍羽衛。”
宮中龍羽衛,向來乃是世家權貴中的子弟鍍金的一處好地方,這個差事雖乾係重大,但是太平,且體麵,還算是沾著軍功,隻要家中有助力,進去混上幾年,便能得個都尉甚至將軍之銜,出來便是正經官職,既實惠又好聽。
但這到底乃是少數,護衛皇城、守衛帝王安危的龍羽衛,南北禁軍,上下全都算來,近萬之數,自然不可能全指望這些紈絝,他們或許地位尊崇,身受官職,但龍羽衛之中,真正的根底,卻還是要靠那些從各地府兵之中一級級挑出來,出身清寒,卻是令行禁止,當真自軍中拚殺出的軍漢。
而西北與戎狄相爭多年,大燾各府的將士隻差輪過一遍,若要挑出當真出挑得用的,又有何處能比西北出身,來的更合適些?
大燾開國傳下的規矩,龍羽衛事乾重大,將不得專其兵,以免一旦龍羽衛將領心懷不軌,便可率領麾下成百上千的兵士,威脅帝王。
但那又如何?如此一來,一旦生變,龍羽衛之中,未必會認頂頭上司、左右將軍,但上萬禁軍兵卒,隻要出身經曆西北沾上了邊的,便無人不知大將軍蘇戰之名!
而混亂之中,一個在兵士之中素有威信,可叫人言聽計從的將領,能起到怎樣的作用,沒有人比從西北軍中一步步爬上來的人更清楚。
蘇戰戎馬一生,何等的閱曆,隻這“龍羽衛”三個字,不必細談,閃念之間,便也足夠他想到許多。
李明理說罷抬頭,看向蘇太尉,便也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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