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的一團喜慶,外頭便忽的傳來了陛下駕到的唱禮聲。
門簾一動,披著一件玄色鬥篷的趙禹宸麵上帶笑,一麵微微屈膝對著方太後行了個小禮,目光便已迫不及待的看向了一旁的蘇明珠:“在門口就聽見裡頭這麼熱鬨了,這是什麼事?”
“夫人說要帶我們去雪地裡烤肉!”寶樂快言快語,跳上來幾句話就解釋了個清清楚楚。
聽著是蘇夫人,趙禹宸不好說什麼,點頭之後,隻是轉頭看向了蘇明珠,有些不讚同的低聲道:“可萬萬小心些,剛落了雪,地上滑,在外頭待上半日,當心要著了涼。”
“無事的,三個月已過,這會兒已經穩了,我又不自個上手烤。”蘇明珠解釋一句。
自從懷孕以來,她當真是有些怕了趙禹宸這無時無刻的念叨,說罷之後,怕他還要沒完沒了,就又趕忙轉了話題:“今兒個怎的回來的晚了些?可是前朝遇上了什麼麻煩?”
方太後是早已見多了這般的情形,習慣之後便不以為意,而一旁的蘇夫人聞言卻是一愣,正在心裡暗暗琢磨著女兒這般問及前朝政事,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便看見趙禹宸也是滿麵尋常的搖了搖頭,便當真與她解釋道:“無事,西北那邊兒遭了雪災,派了使臣來想要減免今年的朝貢,還想求些錢糧過冬,幾個大臣為了準不準的事,辯了一陣子。”
蘇明珠微微挑了挑眉,隻是當著太後的麵兒,便也沒有再細問,隻是笑了笑,請他坐下,用一碗熱茶。
趙禹宸卻搖了搖頭,扭頭與魏安擺了擺手,便與她開口道:“對了,太醫院這幾日派了兩位精於養胎的太醫過來,朕叫他們也來與你診診脈。”
“葛太醫一直瞧著……”蘇明珠聞言一頓。
提起這事來,方太後也正色點了點頭:“子嗣最是要緊,穩妥些也不妨事。”
蘇明珠聞言隻得應了,起身行到了隔間內的木榻上,不多時,魏安果然帶了兩個眼生的太醫,進門後恭敬請安,常見的葛太醫才在一旁陪著。
兩位太醫頭也不抬的依次請了安,之後也認認真真的輪流請了脈,之後二人退出了隔間,湊在一處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話,便又回了屋前,對著詢問的趙禹宸行了禮,恭敬道:“恭喜陛下,娘娘懷相穩固,脈象平和,母子皆無礙。”
雖然在對著太後與蘇夫人,沒有親自跟過去,但趙禹宸的視線卻是一刻都沒錯開過,卻並不這麼簡單的放過,反而起身問道:“既是無礙,你們診脈之後,為何麵色凝重?又私底下商量了什麼?”
沒想到陛下瞧的這般細致,兩位太醫聞言一驚,屈膝跪了下來。
趙禹宸的麵色格外嚴肅,說罷之後,不等他們兩個回話,反而一抬手指了指一旁一直跟著的葛太醫:“你來說!”
其實,這也是太醫署裡的慣例了,身為太醫,對著皇家這等醫鬨大戶,由不得他們不小心謹慎,不是十拿九穩的事兒,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免得最終出了什麼差池,反而連累自身出了掛落。
就像是當初蘇明珠的滑脈吧,才剛一個月左右的功夫,壓根還不能十拿九穩,若是他們兩個就決計不會立馬說出口來?就算是十拿九穩,還有那一層的變故呢?萬一沒有懷孕,叫上頭白歡喜了一場,怪罪下來,算是誰的?
相較之下,“純直之臣”葛太醫就一點兒都不講究這個,他剛剛之所以沉默,是因為方才這幾位同僚私底下商量的時候壓根沒帶他!
這會兒見趙禹宸單點了他出來問,葛太醫便一點兒沒察覺有什麼不對,乾脆利落的就將方才不經意聽見的話賣了個乾淨:“哦,娘娘的身子無礙,李太醫與胡太醫方才底下是說,摸著脈象,有些像是雙胎。”
聽著前一句,趙禹鬆了一口氣,無礙就成,就是雙胎而已……
嗯?等等!
他說什麼?雙胎!
作者有話要說: 兩位太醫:……你到底懂不懂我倆商量的時候為啥不帶你!
純直之臣葛太醫(撓頭):不是因為我和你們不是一個專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