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2 / 2)

李明理看著她溫溫婉婉,即便到了這一步,也照舊如水一般的端方神情,便又抬了眸道:“若是沒有,那方姑娘,日後是想作甚麼呢?”

作甚麼呢?方蕙心聞言便也竟是一愣。

家中給她找的這門做人繼室的親事,她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不願的,但是除了這一個,她心中最是想做的卻是什麼?

另換一門好親,尋一樁真正四角俱全的門戶,嫁過去自此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嗎?這也對,她這麼多年也都是在為此努力著,可是若說有多想,似乎…也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但是除此之外,若叫她說出自己當真想要乾什麼,卻又是一派迷蒙,總是說不分明了。

李明理清晰的在她麵上看出了一瞬間的混沌與迷茫。

他頓了頓,聲音微微低了些,卻又帶了十足十的淡然的真心:“並非有意冒犯,隻是,若是方姑娘一時還未曾想清楚,或可暫與在下定下婚約,日後姑娘或是覓得佳婿,或是另有打算,需借著在下之名遮掩一二,在下,都無二話。”

意識到這話其中的含義,方蕙心猛然一驚,她一瞬間甚至都失去了慣常的端方有禮,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盯著對麵的李明理,一時間卻竟說不出話來。

話既已然出口,李明理便反而不再猶豫,他的麵上並沒有對著旁人時的客套微笑,但目光卻平靜的湖水一般,一句句聲音平實道:“齊大非偶,在下父母具亡,又是一介白丁,原本是不該說出這般張狂之語的,隻是方姑娘既是眼下遇上了這般困境,便是無名小卒,或許也有一用之力。”

李明理說出這一番話,原本就隻是為了自己的一番心安,因此便自然格外的寧靜,也並不忌憚可能會迎來的嫌惡與訓斥。

第一次遇見方蕙心時,他原以為,這是一位公府小姐,與自己娘親一般,又是一個軟的沒有脊梁的女人,但是自那在皇覺庵後被訓斥之後,他卻又猛然驚覺,並不是。

雖非本意,但他自個也不知怎的,偶爾知道了方姑娘在家中的情形並不順暢之後,卻忍不住的在暗地裡打聽了個清楚。

娘親是當真水一般的無形無骨,任人欺淩,方姑娘看似一樣,卻又並不相同,同樣是水,放在方姑娘的身上,卻是水滴石穿,碧波浩渺。

若是方姑娘也遇上了當初娘親那般的境地,縱然也是一樣的柔若無骨,手無縛雞之力,但他卻莫名的知道,方姑娘,她也決計不會作出將唯一的獨子留在虎狼之地,一死了之的懦弱之舉。

索性他當初當真是看錯了眼,趙暗投還算賢德清明,又對明珠有情有義,如今蘇家安然,明珠也過的快活。

雖然蘇夫人一直催促著,但他卻並無意再娶親,平白耽擱了旁人家的女兒。

既然正巧遇上了方姑娘的這般情形,原本無用的親事,若是能助她走出了眼下的困境,倒也算是物儘其用。

方蕙心自然不知道李明理的心中所想,但她回過神後,雖然明知這一番話何其荒誕,但是不知為什麼,她竟當真忍不住的順著這話想了下去。

什麼一介白丁,無名小卒,當真是自謙之詞罷了,李明理,他原本姓蘇,甚至於即便改了姓氏,在蘇府之中,也照舊被蘇太尉夫婦視若親子,被蘇家的兒女視若親弟親兄。

蘇家如今是何等的威風煊赫,滿京城內誰人不知?隻這麼一點,便什麼功名官職的分量更重過不知多少,她乃方家處境尷尬的前嫡女,李明理乃是半個蘇家之子,細算起來,稱得上門當戶對。

唯一所慮,便是他們不過幾麵之緣,甚至於上一次在皇覺庵外的山道之上,因著馬車之事,她還衝撞過對方。

李明理,他到底為什麼要這般幫她?

“世兄此言當真?不是玩笑?”方蕙心抬了眸,認真的分辨著對方的神色。

李明理迎著這樣的目光,亦是格外坦然:“若是姑娘願意,在下今日便請蘇夫人出麵,與方府提親。”

方蕙心的目光清澈:“李世兄為何如此幫我?”

李明理聞言一頓之後,微微抬唇,終於露出幾分原本隨意不羈的笑意出來:“實不相瞞,即便沒有姑娘,在下也原本就無意娶親,如此,順手為之,日行一善,在下也能對家中長輩有個交代,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明理說罷,見方蕙心緊緊的攥了手中的羅帕,卻是久久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想了想,便也也格外貼心的低了頭,繼續道:“這是大事,姑娘也該細細考慮,在下還會在京城待些時日,若是願意,隨時可與在下傳信……”

“李世兄!”方蕙心忽的打斷了他,確認了對方的真心,她猶豫一瞬之後,雖然麵上還忍不住的帶了些複雜與顫抖,但是再開口時,卻也蒲草一般,柔韌且堅定:

“我,在家中,靜候世兄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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