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鹿知道, 向東這個人從大學裡開始就愛顯擺。
那時候他總是被許戈壓上一頭,心裡對許戈不滿, 連帶著對許戈的女朋友程鹿也漸漸不滿起來。
現在許戈富二代的身份一出來,向東就再也沒有和許戈比過,上次連許戈的訂婚宴都沒去。
而這次同學聚會,許戈沒到, 程鹿來了, 向東知道程鹿就是臨山警局的一個小警察, 正好能夠踩著她來捧自己,他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當向東說完這些話之後, 飯桌之上陷入了一種尷尬之中。
身邊的好友拉住程鹿,壓低聲音說:“小鹿,彆管這個沙比, 咱們吃完飯就走,彆衝動啊。”
程鹿沒有回答, 而是直勾勾盯著向東。
她在警局見過的多了,人情百態, 應有儘有,像是向東這種人,她也沒有多放在心上。
她也是譏諷地笑了一聲:“不好意思, 雖然這些年我的確是脾氣有所收斂,可你覺得我好欺負, 那可是真的大錯特錯了。”
她淩厲的目光瞟過在場的所有人, 這眼神實在是有些嚇人, 包間裡陷入了一陣沉默,程鹿就繼續說下去:“向東,望你知道,你口中說的不值得的職業,是你曾經奢求不來的,我也真是慶幸,你也不是警察,像你這樣的人,壓根就不會去真的喜歡這份職業。”
班長見到程鹿太過強硬,走過來勸了一聲:“小鹿,大家都是同學,少說點。”
程鹿睨了班長一眼,沒有搭理,而是回過頭依舊看著向東,目光銳利,看得人心頭一顫。
平時程鹿的樣子挺溫和的,可是一發起火來,大家都惹不起。
劍拔弩張之時,包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杜溪笑語盈盈從外麵走進來,臉上堆滿了笑意,看到程鹿的時候,笑意稍顯一頓,有些不自在。
她走過來坐在程鹿身邊,察覺到現在的氛圍,不禁疑惑:“大家這是怎麼了?臉色有些不大好啊?”
大家不語,隻是向東嘲諷地笑了一聲,杜溪出來打圓場:“是不是因為我來遲了?哈哈,這樣,我自罰一杯。”
說著,杜溪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口飲下,班長也是出來說:“一杯哪裡夠?杜溪,你組織的這場同學聚會,自己倒是來得遲,至少也得兩杯吧。”
杜溪笑起來,紅唇烈焰,十分性感。
她端起酒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全都喝光。
這時候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杜溪一到,大家就開始點餐,大家都點了自己想要吃的菜之後,菜單傳到了向東的手上,向東眼神蔑然,全是鄙視:“天呐,你們就吃這些東西?這也太不上檔次了吧?”
向東歎了口氣,像是諒解一般說道:“唉,這也難怪,平日裡我和老板一起出差,吃的用的都不是你們比得上的。”
杜溪蹙眉,催著向東:“你又不買單,要求還真多。”
一邊,好友在程鹿身邊嘀咕著:“這向東比大學的時候還要過分,這什麼人呐,真不知道他公司怎麼能要他。”
程鹿但笑不語,眼底一片冷意。
這一頓飯大家吃得都不太開心,吃完之後,就有幾個同學說著要離開,不過後麵杜溪還預定了酒吧卡座,還是有大部分同學給麵子留下來一起玩兒。
剛吃過午飯,大家在飯店裡休息了會兒,等下午些就去酒吧。
程鹿起身去廁所,抽空看了眼手機,林逢依舊是沒有回複她的消息,程鹿準備等今晚同學會完了,回家直接給林逢打電話過去。
她放好手機洗完手,身後忽然出現了個紅裙女人。
她轉過身看過去,問:“有事?”
杜溪弄了下自己的大波浪,臉上帶著些許猶豫與不自在,程鹿把手吹乾,不再看杜溪一眼:“有話就說。”
杜溪笑了笑,“其實這次找你,主要是為了感謝你,上次普善銀行的事情,謝謝你救我。”
程鹿轉過身去,眼神淡漠淩厲,她唇角的笑容消失不見,她平視杜溪,扯動了下唇角,可是卻完全沒有笑意。
她輕哼了一聲:“杜溪,你不必感謝我,我不是在救你,我隻是在履行責任而已。”
“我穿上了那一身衣服,就有責任保護任何一個人,不管這個人是否與我有私人恩怨。”
“可是現在,我沒有任何理由原諒你或者是接受你的道歉。”
杜溪表情怔愣,沒有反應過來。
程鹿諷刺地扯起唇角,朝著洗手間外麵而去,輕輕的腳步聲很快就聽不見。
從大學開始,杜溪就對她各種嘲諷,甚至在大學的時候,兩個人還大打了一架,當然,以杜溪的完敗收場。
之前還在許戈的訂婚宴上說出那種話來,程鹿就是氣不過杜溪,也不想要接受杜溪的道歉。
如果當初在訂婚宴上,張巧嫣根本就不聽程鹿解釋,或者許戈再表現得曖昧心虛一些,那杜溪這種做法,豈不是毀掉了許戈好端端的一場婚事?
在杜溪的心裡,怕是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語言的惡毒會對彆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該對自己的言行負責。
程鹿回到包間裡,大家都在談論著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