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向東的屍體運走之後, 法醫還要進行進一步的檢測, 警察把百島洲這邊的案發現場封鎖之後, 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與此同時,同學群裡也開始熱鬨起來。
有幾個和向東關係好些的, 紛紛跳出來艾特向東:[向東, 聽說你們小區裡發生了凶殺案, 你給我們講講怎麼回事唄?]
艾特了向東好幾條,都沒有人出來解釋。
要是真的能夠出來解釋一句, 程鹿還能直接問凶手是誰了。
程鹿盯著放在桌上的證物袋, 裡麵正裝著一顆袖扣, 在燈光下麵, 閃耀著絲絲金光,看起來很是名貴。
羅恕拿著向東的資料進來,看到袖扣, 不禁問:“鹿姐,這是什麼?”
程鹿接過資料,“這是在死者家找出來的袖扣。”
羅恕:“可能是死者的吧,怎麼, 要不要送去驗下指紋?”
“嗯, 拿去驗一下。”
程鹿開始看向東的資料。
向東的交際圈子很廣, 因為是做銷售的, 所以各行各業的人都有認識, 圈層複雜, 各個階層都有接觸。
從這些人的身上下手, 怕是一個很大的工程。
好在從鄰居的嘴裡,警方知道了最近來找過向東的幾個人,有三個人倒是眼熟,一個是向東的同事叫做李允,還有一個就是向東帶的徒弟周岩,還有就是向東公司的領導孫經理,最後一個年輕男人鄰居不認識。
程鹿和老周一商量,決定從向東的公司,尚吾公司查起。
老周忙著彆的方麵,程鹿隻好和羅恕一起去。
之前下了一場大雨之後,臨山的天氣逐漸開始轉涼,十月中下旬,程鹿已經穿上了薄毛衣,等到了下午,甚至是帶著些涼意。
從車上下來,程鹿吸了吸鼻子,對羅恕說:“看起來要下雨的樣子,一股水汽味兒。”
羅恕嘿嘿笑了兩聲,“鹿姐,你鼻子這麼靈,警犬都要失業了呀。”
程鹿一腳踢在羅恕的腿上,她率先往公司裡去。
尚吾公司之前就接到了警局的電話,早就派人在下麵等著程鹿和羅恕,兩個人出示了警官證之後,就被秘書帶著上樓去。
這次主要是問一下向東的同事,重點是問三個人。
一個是向東剛收的小徒弟,是從下麵基層慢慢爬上來的,也就是周岩;還有一個是向東的搭檔,從剛進公司開始就跟著向東一起合作,李允;最後一個則是向東的直屬上司經理。
程鹿和羅恕一路上樓去,接待他們兩個人的秘書對兩個人說:“孫經理可能會遲一些到,因為今天公司的董事過來了,在樓上接待;李允的話前幾天出差去了,還得等兩天才能回來;現在上去,隻有周岩在。”
李允就是向東的搭檔,而周岩就是向東的徒弟。
程鹿看向秘書,“李允去出差了?什麼時候去的?到哪兒去的?”
“一周之前去的,國慶節剛過,李允就攤上了去蘭城出差這事情。”秘書微笑著回答程鹿。
程鹿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出了電梯,秘書帶著程鹿和羅恕到了待客室裡,她去叫周岩過來。
剛坐下,羅恕就開口說:“那這個李允就有不在場證據了,嫌疑比其他人要小多了。”
程鹿把書包放在一邊,用頭繩把頭發捆起來,她的頭發長長了不少,現在捆起來不會有碎發掉下來。
她搖搖頭,回答羅恕:“還是得查一下。”
坐了沒一會兒,待客室裡就走進來一個大男孩。
年紀不大,和羅恕年紀相仿。
周岩雖然年紀不大,可是辦事沉穩,即便是見到警察,得知向東被謀殺的消息也並沒有太過驚訝。
羅恕問了周岩幾個問題,程鹿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羅恕先是問了幾個常規問題,之後才漸漸轉到了周岩本人的身上去,羅恕問道:“你和向東平日裡的關係怎麼樣?”
周岩皺了下眉頭,淡定地回答:“他是我師父,關係當然是比彆人要好很多,警官,你們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當然不是,這隻是例行調查而已。”羅恕傻嗬嗬地笑起來,繼續問下去,“那你覺得公司裡有誰和他的關係不好?”
對於這個問題,周岩倒是思考了一會兒,最後他得出結論:“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可能不知道,公司裡波譎雲詭的,誰知道誰打的是什麼主意,有的人表麵上親如兄弟,其實暗地裡互相使絆子,這可說不準。”
一直安靜聽著的程鹿忽然抬起眼眸來,她臉上沒有笑意,漆黑的眼眸之下,湧現著些許情緒。
她終於開口,“那你和他,是表麵師徒嗎?”
周岩被問的一愣,沒想到程鹿會問的這麼直白。
大概是習慣了這個圈子裡的彎彎繞繞,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這麼直白的話給噎了下。
不過周岩很快就反應過來,回答:“當然不是。”
程鹿從羅恕手裡拿過記錄本來,繼續問道:“還有一個問題,十七號你在哪兒?”
周岩像是猜到了程鹿會問這個問題,對答如流:“十七號白天,在上班,在公司的同事可以證明,中午和同事小麗去吃了午飯繼續工作,晚上孫經理讓我們留下加了班,很晚才回去。”
“很晚是多晚?”
“晚上十點。”
“回家之後呢?有人能證明你在家?”
周岩是單身,父母在老家,平時就是一個人住,哪裡來的人證明他在家?
更何況,那都晚上十點了,下班回家十點半,鄰居大多都緊閉門戶,誰知道他在不在家。
周岩沉默了一下,“沒有人證明我在家,可是這很簡單,警官你去查一下小區監控,就知道我回家之後再也沒有出來。”
羅恕在一邊接了一嘴:“這種事情我們自己知道查。”
程鹿瞥了眼羅恕,羅恕就閉上了嘴。
程鹿悅耳的聲音繼續響起:“那十五號的時候,你去向東家裡做什麼?根據知情人說的,你在他家裡,待了二十分鐘。”
周岩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他看起來十分坦蕩地回答程鹿:“十五號那天的話,好像是有個文件出了問題,一定要讓師父簽個字,我這才跑過去找他的。”
“簽個字需要二十多分鐘?”
“當然不。”周岩接過話來,“師父留我聊了一會兒天。”
“聊天?”
“對,師父和我說,公司裡麵的人一個都不能信,每個人都各懷鬼胎,就連搭檔也絕對不能信。”
程鹿正在記錄的筆忽然頓住,抬起眼眸來反問了一聲:“搭檔?”
周岩坦然一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