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棄看她的眼神非常直白:你不敢?
沉沉心裡一驚,心說他怎麼這幅表情,按道理來說,自己應該藏得很好才對,便是昨夜……也沒有太過火,一直忍著。他怎麼這幅表情?難道真的把自己的話全聽進去、當真了?
魏棄道:“你如今身份不同了。”
“奴、奴婢……”沉沉舌頭像是打了結,半天“奴婢”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以退為進,“妾、妾身……”
沉沉把心一橫:“妾身如今技藝不精,不敢貼身服侍殿下,怕怠慢殿下,昨夜殿下便累著了,妾身惶恐不已,袁公公昨夜給了妾身幾本冊子,妾身還需仔細研習……”
魏棄麵無表情地捏碎了一顆花生。
意思很明顯:蹬鼻子上臉是不是?
沉沉與他相處日久,已經摸清楚了他的脾氣,當下知道自己的借口全行不通。
凡他所下決心決定之事,又豈是幾個蹩腳的借口能撼動的?
於是她立刻發揮能屈能伸的狗腿子本性,道:“但妾身心悅殿下,能與殿下同榻而眠,便是什麼都不做也是開心的……”你最好什麼都不做。
魏棄看著她瞬息萬變的表情,冷冷道:“我說了要跟你同榻而眠嗎?”
原來不用睡一起?
不用生孩子?
謝沉沉心中大喜,臉上裝得一臉痛惜:“這、這……是妾身癡心妄想了。”
她說得儘可能真摯,卻不知這話哪個字觸了黴頭,魏棄霍地起身,拂袖而去。
沉沉在他身後,一臉莫名其妙地目送他走進主殿。
好在她倒也心大,到這時候,仍不忘在心底安慰自己:無論魏棄又發什麼瘋,如今自己總歸是保下一命。便又一路小跑回了房,打包了幾件衣裳和平日裡要用的脂粉。
可見著窩在床上的小狸奴,卻又犯了難。
......
“殿、殿下。”
很快,背上背著小包袱,一手抱著小狸奴,一手抱著被褥的謝沉沉,就這麼站在了魏棄跟前。
魏棄坐在書案前,擱下手中書冊,森然抬眼看她。
“我讓你搬,”他說,“你就是這麼搬的?”
若非皇後施壓,連那作威作福的老東西都不敢輕易踏入的地方,她竟敢把這畜生也給拎來!
沉沉頭快要縮進領子裡,鵪鶉似的點頭:“嗯、嗯……”
“嗯?”少年尾音上挑,隱含薄怒。
“殿下有所不知!”
沉沉立刻開口挽救:“此乃殿下予妾身之物,妾身莫不敢忘。妾身平日裡思念殿下,便睹此物思人,想來妾身與殿下的緣分,亦與之密不可分,是為吉物……”
“眼下你可以日夜看到我了。”
魏棄陰惻惻道:“吉物成其使命,可壽終正寢。”
壽終正寢?
“不不不不……”沉沉嚇得連忙擺手。
無可奈何,終於說了實話:“殿下,其實,其實是妾身習慣了與肥肥作伴,而且,它還太小,又金貴,沒人照顧,我怕它活不了,我、我見了它,便想起我家中還有一位小堂弟,他與我感情頗深……”
魏棄盯著她。
盯了許久,倏地鳳眼輕斂,卻是又重新拿起那本書冊。
“你要留就留著,他若敢抓壞一物,我便斷它一爪。”魏棄道。
這、這便算是答應了吧?
沉沉一時不知該哭該笑,隻得喏喏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