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這又是為何!”
顧叔滿臉痛心:“難道你?忘了老奴信中所?說……若非他趙莽恩將仇報,二?十年前,我顧家不會因包庇他而滿門獲罪!後來?小姐忍辱入宮……他竟也不管不顧!”
“此?等無情無義?不忠不貞之徒,有何顏麵?做他大?魏人?人?稱頌的平西王?不殺他,如何告慰小姐在天之靈?!”
“他與魏崢已然離心,此?番回京,將死之期不遠。”
魏棄淡淡道:“你?要殺他,不必血刃,何必多此?一舉?”
“……至於?魏崢。”
他那位,曾高高將他捧起,又毫不留情將他們母子舍下、踩入泥裡的“父親”。
魏棄閉目,沉吟良久。
恨意,殺意。
和母親臨死前噙著淚眼的那句,“不要為我報仇”,一切的一切,最後,都輕飄地落在昨夜。
他想起自己醒來?時,看見?魏崢那雙熬得通紅的眼。
男人?緊緊握著他的手,說阿毗,你?的願望,朕答應你?。
你?要出宮去、最後看一眼你?母親的故所?……朕也答應你?。
人?生在世,白駒過隙,昔日豪情滿懷的青年帝王鬢邊,如今已生華發。
“他不是個好丈夫,不算個好父親,”魏棄說,“但,他的確是個好皇帝。”
“若非他勵精圖治十餘年,上?京絕無今日繁華盛景。三歲那年,我曾隨他一同出巡,那時,戰亂未息,百廢待興,上?京子民,有瓦遮頭?已屬不易,但今日所?見?,農不易畝,市不回肆,百姓安居樂業——我自問,這一切,如今的我做不到。”
既做不到,像魏崢那樣勤勉治國,愛民如子。
更?做不到像魏崢那樣,愛那冰冷的皇座遠勝一切。
“倘若我是個正常人?,”魏棄說,“還有哪怕十年可活,也許我會應你?所?說,圖謀取而代?之,放任一試。但我知道,顧叔,我活不到那時候了。”
殺人?,於?他這般的“怪人?”而言,也許是這世上?最簡單之事。
可是,殺一人?,亂世生,朝堂傾軋,各方爭權。
他大?仇得報,卻不日將身死,死後,天下無主,必然大?亂——興亡之間,百姓何辜?
顧華章自然知曉他話中深意。
卻更?多是憂心他的身體,當下默然不言,低頭?忍淚。
許久,方才顫聲說:“奴才定會不惜任何代?價,為公子尋治病良方。請大?公子……千萬保重。一切還可從長計議。”
——可哪裡還有來?日方長?
魏棄知道他心中複仇之念根深蒂固,絕非自己一言兩語可以勸解,也沒再多言。
他的身體,他自己再清楚不過,那日陸德生以金針為他調和氣血,也不過機緣巧合下為他續了口氣。
閻倫留下那本古籍,已然寫明了失敗者的下場,他就算熬過這一次發病,待到下月此?時,仍然難逃一死。到那時,就不是幾根金針、一夜藥浴可以抑製得住的了。
不過,也好。
魏棄忽的話音一轉,道:“我今日來?,是為另一件事。顧叔,依你?之見?,三日之內,可能湊齊一隊頂尖鏢師、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