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隻能欲蓋彌彰地移開目光,低聲道:“謝沉沉。”
沉沉正吃得開心?,一聽他喊自己?名字,卻還是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嗯嗯嗯?”
“你就沒有什麼其他要問的。”魏棄說。
問?
……問、問什麼?
沉沉想了?半天,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問的。
又怕魏棄覺得自己?一天到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唯獨不動腦子,思忖片刻,隻得神秘兮兮地擠出句:“殿下,其、其實奴婢確實一直想問,”她說,“您今日早晨去的那鋪子,是不是傳說中的——賭場?”
不然到底哪來的錢?
魏棄:“……”
算了?。
他麵無?表情地咬了?一口?糖葫蘆。
心?想,當他沒問。
確實也不該指望以謝沉沉那個、隻裝得下銀子和飯菜的腦子,能繞十萬八千裡?路,想到他那些?不與人說的心?思。
畢竟,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他要見的人,要安排的事,本可以儘數瞞著她。可是,他竟還是想讓她見一見顧華章。
想聽顧華章叫她一聲“少夫人”;
想讓謝沉沉,走在仿照昔日顧家宅邸原樣建造的庭院——如?果顧家沒有出事,如?果母親還活著,如?果母家的親人們都還在,如?果他們化為幽魂無?處可去……還會回到這裡?。
朝華宮是他的囚牢,不是他的家。
哪怕隻有一日,他還是想帶著自己?的妻子,回自己?真正的“家”中看看。
一息,便是一生。
沉沉坐在魏棄身旁,沒用多久,便吃完了?整整四串糖葫蘆。
吃完了?,饜足地揉揉肚子,小姑娘這時?才?回過味來:魏棄今天的樣子,好像是看著和平時?不一樣。
可仔細看,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一樣。隻能歸結於?車簾輕晃,泄進來一縷殘陽。
饒是一貫涼薄如?他,眉眼之?間?,似也被那夕陽鍍過、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本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柔情意味。
沉沉看著,不知不覺出了?神。
腦子裡?,仿佛有個輕微的聲音在低語。
【謝沉沉,今天,你開心?麼?】
許多事,許多答案,昭然欲揭。
“殿下。”
於?是。
鬼使神差般,她亦有樣學?樣地開口?,小聲問他:“那你今日……開心?麼?”
魏棄聞言,抬眼看向她。
分明?聽清了?,卻許久沒有回答。
隻是伸出手。
手指瓷白如?玉,抵在她唇邊,停留片刻。
末了?,如?輕撫,似碾磨,一點一點、擦去了?那竹簽留下的糖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