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怕麼?!
*
“籲——”
勃格親率心腹,將?王虎、範曜等人?團團圍住。
一行?人?自彙合至今、拚殺至黃昏,雖殺敵無數,仍是困於戰陣中心,幾番試圖突圍而不?得。麾下將?士死傷無數。
如今,身邊剩餘部將?,竟僅餘不?足百人?。且個個負傷掛彩,不?得不?棄馬而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群人?已是強弩之末。
特勤不?愧是特勤,果真神機妙算。
勃格眼神掠過那些麵露不?甘的敗軍之將?,又若有所思地,望向城樓上那一襲紅影:
待到殺滅這批魏軍,他們便?可把?早已安排好的人?安插入定風城,屆時,定風城上下,唯特勤一人?馬首是瞻,再沒有這群武將?礙事;
若再有魏人?援軍趕到,便?將?其圍殺於城中。若他們行?軍撤退,更是正中下懷。
無論是誰,來即是死。
思及此,他不?由獰笑?出聲,順手揮刀、砍下一名魏將?頭顱,拎著頭發在手中把?玩。
“你們,想怎麼死?”他問王虎。
王虎自然聽不?懂這嘰裡咕嚕的胡語,隻知自己的兄弟被人?一刀砍殺,頓時目眥欲裂、揮舞著巨斧便?要撲殺上前,卻被範曜拚死攔住。
“殿下到底……到底會不?會來!”範曜身中數箭,其實?已有進氣沒出氣,不?過強撐著沒有倒下。
臨死之際,這麵目威嚴的北人?將?軍,卻還是緊拉著王虎、不?甘心地問道:“會不?會來……會不?會、有可能……”
“我早說過絕無可能!”
王虎見慣了死人?,當然知道他這副模樣代表著什麼。
是以,語氣雖凶,一時卻也忍不?住濕了眼眶:“我親眼看到,殿下發了瘋似的、殺了好多……暗衛。他要來,可是,軍師怎能放人??雪穀之戰沒有殿下,根本全無勝算。我們這些人?,都是挨了凍、餓了快一個月的——再不?攻克雪穀,大家都要被凍死餓死!怎麼放人?!”
殿下就像著了魔,一心要走,可陶醫士吹起?短笛,他便?痛苦不?堪,抱頭哀嚎。
換在往常,他明明很快便?會安靜聽話。
唯獨這一次,軍師用?了足足一日一夜的時間,才將?殿下“鎮壓”。
拿鎖鏈綁住殿下的手腳,用?金針施針、封鎖五感,直到他不?再妄動——自己走的時候,殿下早已恢複平靜,率軍再次攻向雪穀——
所以,怎麼來?!
殿下怎麼可能來?
範曜聞言,苦笑?一聲。
拚命以劍支撐身體,卻仍是轟然跪倒,噴出一口鮮血。
僅剩的一百餘名魏軍,似都在這四麵楚歌中了然了自己的結局,一時間,淒厲的哭聲、慷慨激昂的罵聲、呼告親人?的哀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他們都知道,自己將?埋骨於此。
定風城失,他們便?是一國罪人?。
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的犧牲,隻會記得,他們打了敗仗。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範曜仰麵望天,淚流不?止。
勃格被這群魏將?涕淚交流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正思索著如何將?其虐殺、以供取樂。
忽然,卻聽身旁的副將?驚叫出聲,指著定風城城樓方向厲聲道:“王子!是王子——!”
勃格表情微滯。
笑?聲頓止,霍然回?頭。
隻見定風城城樓之上,阿史那金被兩名獄卒押解著、五花大綁,身旁的綠衣少女橫刀於他頸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