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走?上?前去,坐到魏棄身旁,看他在寫什麼。
可看了半天,也隻認出那麼幾個簡單的字,拚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看得眼睛疼,腿跪麻了,身體也坐不住,歪歪斜斜地往他身上?靠——鼻尖卻沒有嗅到絲毫血腥氣,隻有淡淡皂角香。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
魏棄瞄了她一眼,忽的停筆,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膝蓋。
沉沉不解其意:問:“什麼?”
魏棄說:“坐不住便枕著。”
沉沉起初沒反應過來這句“枕著”是什麼意思。
等到反應過來,魏棄已經沒事?人似的繼續寫他的信,唯獨她鬨了個大紅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遲疑片刻,卻還是乖乖從心地躺下去。
腦袋靠著他的膝蓋,墨發鋪陳一地。
早就跪麻的雙腿終於解放,她不禁滿足地長?舒一口氣。
兩?個人起初誰也不說話。
魏棄一隻手寫著信,騰出另一隻手來梳她的發,手指從發頂輕撫至發梢,繞住發梢把玩。
沉沉覺得自?己此刻大概是代替了朝華宮中某隻小狸奴的位置。
不過,似乎也不錯——她愜意地翻了個身,睡意又不知不覺襲來,眯著眼睛,幾乎睡著。
好半晌,將睡未睡之間,才想?起問“正事?”。她咕咕噥噥道:“殿下,餓了麼?”
魏棄道:“阿九。”
沉沉覺得好笑?,於是又一本正經地重新?問道:“阿九,餓了麼?”
他卻還是不回答。
反而沉默良久,又垂眸盯著她,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謝沉沉,你說,今生惡事?做儘的人,有沒有來世?”
“你跟了我,又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問她。
明滅燭火映入眼底,少年?幽深如潭的鳳眸中,似有一點?星火欲燃。
室內靜得隻聽?得見熹微的呼吸聲。
“來世的事?,誰曉得呢?”
沉沉長?睫輕顫,許久,卻忽的以手支起身,半坐起來。
她輕聲道:“但今生的事?,須得試試,方才知道結果。”
語畢,她的一雙眼定定看向他。
像是終於下定決心般,驀然仰頭湊近。
呼吸糾纏,吐息溫熱——幾乎鼻尖貼著鼻尖的距離。她的唇輕貼上?他的頰邊。
又試探著挪,直至輕吻上?他的唇瓣,仍如稚子試探的遊戲。
魏棄垂眸看她,沒有從她臉上?瞧見半分迷離或迷亂的表情,隻有手足無措的怯怯意味——可明明畏怯不得其法,她仍是親吻著他。
另一隻手嘗試攬住他的脖頸,燭火之下,他們的影子繾綣纏在一處。
沉沉苦惱地“親”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姿態實在有些笨,又紅著臉放開?他,小聲解釋說:“我悄悄看過……但是好像。不是……”
朝華宮裡,那些塞在《清靜經》裡、卻並不清淨的冊子,畫裡的人為什麼“親”得那樣癡迷?
她親魏棄,卻隻像親了一塊綿軟馨香的豆腐?
沉沉心下惴惴,不由懷疑是否自?己“學藝不精”,又或者……或者,是不是沒有兩?情相悅,就親得不動情呢?
她沮喪起來:“早知這樣,便不……”
話音未落。
燭火卻猛地躍動,炸開?一道燭花。
牆上?的影子交疊,她被抱到他的膝上?,還沒反應過來,呼吸已被掠去,親得七葷八素,回過神來,隻知暈暈然攀住他的肩膀。想?騰出腦袋去呼吸,他偏又纏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