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簡直冷得?能結冰。
謝肥肥打小是個識相的,聽見這?話,頓時小腦袋一僵,一動不動了。
魏棄遂抱著它,學著謝沉沉的樣子?,用五指給懷中的雪團子?順了順毛。
忽然?發覺,其實手感倒比想象中要好。
於是,便這?麼抱著順著,抬步進了內室去。
沉沉晾在書案上的信紙和旁邊一堆廢紙團實在過?分顯眼,他甚至無需費心找,很快一眼瞟到。
漫不經心地“路過?”,專心致誌地讀完。
末了,他的目光卻久久停在最?後一行——那明顯墨漬深些,顯得?格外鄭重的筆跡。
......
半個時辰後。
“呀!你看?過?我的信了?”
沉沉正埋頭在堆成山的飯碗裡大快朵頤,忽聽魏棄提起自己那封家?書,立刻一臉驚喜地抬起頭來?。
“正好正好,我也想讓你看?看?呢,”她說著,咬著筷子?尖沉吟片刻,又低聲問,“我……我應該寫得?,還算能看?吧?”
“字跡比從?前工整許多。”
“嗯嗯。”
“內容也算溫馨得?當,比文縐縐的長?篇大論更適合你。”
“嗯嗯。”
“但是——”
“但是?”沉沉歪了歪腦袋。
大概是少時與兄長?逗趣時養成的習慣,如今大了也改不掉。
每每遇上什麼困惑不解的事,她總是喜歡這?般一臉無辜地歪著頭看?人:
阿兄說過?,向人提問或者求解的時候,要可親可愛,才能讓人知無不言咧。
而魏棄盯著她那滿臉寫著“為什麼怎麼了我的信哪裡不好”的表情,默然?片刻,終是伸出手——仔細看?,那手指還有點?顫巍巍的。
他指了指她的肚子?:“你……什麼時候有了?”
我怎麼不知道??
沉沉起初還有些疑惑,聽懂了他指的“有了”是說什麼,手裡的筷子?卻“啪嗒”一聲掉在桌上,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一片潮紅。
好半會兒,方才回過?神來?。
“我、我這?是提前同阿娘說好呀!”她紅著臉“爭辯”,“信送到阿娘手裡,得?要兩個多月吧!商隊說不定還得?走三個月呢,到……到那時候,的確就?……‘有了’呀!等到阿娘的回信送來?,再、再等到我回江都去看?望阿娘還有祖母她們,說不定那時候,阿壯和阿花都能走路了呢!”
“阿……壯?”
魏棄腦子?“嗡嗡”的響,素來?處變不驚的神情崩出兩道?裂痕,“阿,花?”
“這?是我給咱們孩子?取的小名呀!”
沉沉理直氣壯:“以?前我小的時候……嗯,可能,一兩歲的時候吧?雖然?我記事之後,便能跑能跳,一點?也看?不出來?病過?了,但阿娘說,我小時候身體可差勁了,阿爹那時還給我取了個小名叫‘阿珠’呢,說是……取個賤名好養活。本來?想寫作?‘阿豬’的,我阿娘死活不讓,最?後,就?寫成‘珠’了。”
隻是,從?她記事以?後,除了阿娘偶有提起,家?中便再沒人提過?這?段往事。
她能跑能跳、甚至活蹦亂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