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打!”顏洛水道,同時又說,“雖然該打,但是你父親動手,也是不夠仁慈的!”
顧輕舟又點點頭。
周二放學之後,顧輕舟跟著顏洛水,去了顏公館,在顏家吃晚飯。
“.......你那個繼母和妹妹,都不安好心。”顏太太提到顧維,至今心裡還發涼。
顧維到顏家來,句句挑撥離間,中傷顧輕舟。若是不知情的人家,把顧維當成顧輕舟的妹妹,那豈不是真害了顧輕舟?
小小年紀那麼惡毒,顏太太恨極了她。
同時,顏太太也心疼顧輕舟。
“你大哥大嫂下個月就要回德國了,你二哥二嫂也要去北平,小五是小野馬一樣脾氣,從來不沾家,你義父常在駐地,家裡就我和洛水,你不如搬到這裡來住。”顏太太對顧輕舟道。
這話一說,顏太太和顏洛水都覺得靠譜。
顏家的花園洋房,至少是顧公館的十倍大。
全家就顏太太和顏洛水常住,其他就是傭人,怪冷清的。
“是啊,你搬過來,我晾你那父親也不敢說什麼的。”顏洛水也道,“我們早上一起上學。”
顧輕舟心裡微動。
同時也有點難過。
她真的很想搬過來,和閨蜜、義母作伴。
可是她不能。
顧輕舟回到城裡,第一要弄清楚她生母的死因,第二要弄清楚她舅舅被殺案的凶手,第三要顧圭璋妻離子散,身敗名裂。
她必須住在顧公館。
仇人要放在眼前。
“等明年吧。”顧輕舟低喃,“若是明年事情辦完了,我再搬過來。”
她突然情緒低落,顏太太和顏洛水也不好深問,話題就打住了。
周三上學,顧輕舟收到一封信,是慕三娘的女兒何微寫給她的。
何微常跟顧輕舟通信。她像個妹妹一樣,跟顧輕舟訴說心事。顧輕舟每次收到她的心,都會很開心,甚至給顏洛水看。
顏洛水讚賞何微的字:“現在還這麼練字的女孩子不多了,她很上進。”
顧輕舟點點頭。
何微的確很上進,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周三收到的這封信裡,何微告訴顧輕舟說,她父親去了趟安國藥市,采辦些中藥;她最小的弟弟爬樹,把胳膊摔斷了,已經接好,並沒有大礙。
同時,何微還跟顧輕舟說,她找了個一份家教。
顏洛水周末邀請顧輕舟去看電影的時候,顧輕舟道:“我要去看我姑姑,她小兒子摔斷了胳膊。”
顏洛水知曉這個姑姑對顧輕舟很重要,就點點頭,讓她帶句好。
“改日有空,我也去看看你姑姑吧。”顏洛水笑道,“還要見見何微,她真可愛。”
“下次吧,我先跟姑姑提一下。”顧輕舟笑道,“姑姑家待客很少的,突然去了貴客,她手忙腳亂的,怪費勁。”
顏洛水同意。
到了周末,家裡氣氛沉悶,顧圭璋一早帶著二姨太出門了,聽說是參加某位同事的婚宴。
他帶著二姨太出去交際,把秦箏箏又氣得半死。
秦箏箏的傷還沒有好,又失去了顧圭璋的歡心,她暫時蟄伏,不敢生事。
顧輕舟出門,也懶得跟秦箏箏打招呼,直接往何氏藥鋪而去。
藥鋪生意素來凋零,零星幾個客人。
今天周末,孩子們都放學在家。
顧輕舟拎了幾樣糕點,還有幾塊白俄蛋糕,何家的孩子們開開心心瓜分了,一口一個輕舟姐姐,叫得很熱絡。
何家的大女兒何微不在家,聽說她找了份家教,周末去教兩個五六歲的孩子啟蒙讀書。
“你好些日子沒來了。”慕三娘道。
顧輕舟道:“是啊,最近念書,周末還要做功課。”
“功課要緊!”慕三娘欣慰道,“可要好好念書啊,將來有出息,可以去洋行做事。”
顧輕舟點點頭。
慕三娘又問她:“今天來是做什麼?”
顧輕舟道:“我收到了妹妹的信,她說小弟摔斷了胳膊,我來瞧瞧。如今怎樣了?”
“沒事,小孩子就是愛亂動,摔斷胳膊常有的,已經接好了,不礙事的。”慕三娘小弟。
顧輕舟笑,同時道:“我也好戲日子沒來,怪想念姑姑的。”
慕三娘慈祥的眉目笑彎了:“姑姑今天做豌豆黃給你吃!”
“那我有口福了。”顧輕舟笑道。
她們正說著,外頭又傳來何家小孩子的聲音:“阿木!”
慕三娘一愣,顧輕舟也微愣。
“姆媽,阿木來了。”小孩子衝裡喊。
阿木,就是督軍府的少帥司慕躲在何氏藥鋪時,慕三娘夫妻給他取的名字。
慕三娘微微吃驚,他怎來了?
顧輕舟亦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