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
霍攏靜繼續道:“方才司大少帥在桌子底下碰輕舟的腿,他們很親密,你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霍鉞沉默了一瞬。
“咱們說好了,你做個正常的人。”霍鉞對霍攏靜道,“我千辛萬苦把你救出來,不是要你重蹈覆轍。以後這些事,就彆留心了。”
霍攏靜點點頭,眼眸乾淨,像個不諳世事的娃娃。
“阿哥,我也喜歡輕舟。”霍攏靜道,“她聰明漂亮,足智多謀,醫術高超,她原本就比很多的女孩子優秀。你若是想要她,你可以去追求她。”
“你不懂。”霍鉞將手裡的雪茄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氣,突出輕薄的煙霧,縈繞在他的眼前緩緩淡去,亦如他眉眼裡的煩躁,“我們朝不保夕......”
“司行霈更是朝不保夕。”霍攏靜道,“而且輕舟和他弟弟定親了,他追求輕舟更沒有道德!”
霍鉞微笑了下,臉上又有了幾分溫潤。
“......阿哥,輕舟一直很喜歡溫柔的男人,她常說穿長衫的男子儒雅有風度,她更偏向你。”霍攏靜繼續道。
霍鉞笑笑,很理性的道:“她是喜歡溫順的羊,你哥哥隻是披了張羊皮罷了。”
霍攏靜道:“阿哥,你居然不自信!看來,你動真情了!”
“你小小年紀,不要妄議大人的是非!”霍鉞道。
霍攏靜轉頭去看樓下,不再做聲了,任由她哥哥苦苦發呆。
霍鉞是呆了很久。
他想起司行霈買戒指時專注的模樣,那時候霍鉞斷定,司行霈有一個很心愛的女人。
隻是沒想到,那個女人是顧輕舟。
司行霈做朋友,無疑是忠誠且可靠;但是他做仇敵,會是凶狠狡詐又殘暴。
霍鉞絕不想要這樣的敵人!
想到自己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對某個女子有了情思,就遇到了這等挫折,霍鉞也是深感意外。
一時間,他心思鬱結。
顧輕舟等人跟著司行霈,順利到了後台。
徐老板正在上妝,畫了一半的臉,起身迎接司行霈:“司少帥,久聞大名,在下甚是仰慕!”
徐老板是唱青衣,哪怕正常說話,聲音也有些柔媚,聽得人骨頭裡酥軟。他身上男子的氣質不多,女人的婉柔猶盛。
一半上妝一半裸著的陰陽臉,應該很可怕,擱在徐老板身上,彆有一番風情。
顧輕舟和顏洛水都下意識覺得:“這個男戲子比我有女人味。”
那廂,司行霈道:“徐老板的戲好,改日請徐老板去督軍府唱堂會?”
“那徐某三生有幸。”他軟軟俯身行禮,身段婀娜,水袖微斂就有烈烈風情。
然後,司行霈又介紹了顧輕舟,顏洛水和顏一源。
顏洛水很喜歡徐瑾的戲,就討論了幾句。
後台人來人往,司行霈猛然一拽,將顧輕舟拉到了帷幕後麵。
他將顧輕舟抵在牆壁上,高大的身影幾乎淹沒她,乾燥炙熱的唇湊在她的耳邊,低聲道:“輕舟,這些日子想我了不曾?”
想到他方才在那麼多人的麵前,用腳勾她,顧輕舟心裡就有氣。
霍鉞肯定是知道了,因為他的餘光撇過她時候,神色有變化;霍攏靜估計也知道,因為她端著茶的手僵了下,很意外的樣子。
顧輕舟遲早要身敗名裂,情緒很低落,冷漠道:“想了。”
她說沒有想,司行霈可以調笑她;她說想了,這是賭氣,司行霈微微欠身,放開了她幾分。
“回頭跟我走。”司行霈低頭吻了下她柔嫩的唇,觸感讓他心神蕩漾,“反正顏家那兩個孩子遲早也要知道!”
她溫軟的嬌軀在懷,司行霈呼吸炙熱起來。
總感覺又好久沒見她了!
“我不想跟你走。不過,想不想素來也不隨我的心意,你非要我去,我去就是了!”顧輕舟道。
她的話剛說完,司行霈倏然就撲到了她。
他動作急促,凶猛,顧輕舟的頭撞到地板上,雖然有他的手托著,仍是一陣劇烈的疼。
她還沒有來得說什麼,因為她聽到了槍聲。
司行霈說,他非常的機敏,哪裡的槍口對準他,他立馬就知道。
果然,他們遇到了刺殺。
司行霈抱緊了顧輕舟,順著帷幕往裡頭一滾,將顧輕舟從後台的邊沿推了出去。
顧輕舟就被推到了戲台上。
槍聲響起時,整個戲院立馬就亂了套,顧輕舟爬起來,什麼也顧不上,使勁往外跑。
她疾奔而出!
這個瞬間,她隻覺得自己一定要逃命,一定要活著,她還沒有報仇!
顧圭璋,秦箏箏,還有那個刻薄至極的老太婆,他們花著孫家的錢,罵著孫家的祖宗十八代,顧輕舟不能饒過他們!
顧輕舟不能死,她還要讓他們得到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