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了上衣,在冰冷寒涼的空氣裡,露出他結實堅硬如鐵的胸膛,對上了顧輕舟,眯起眼睛問:“你說什麼?”
“我說,約了司慕!”顧輕舟看著他的眼睛,眼神平淡而綿柔,“他說有很重要的話想先跟我談,估計是想提退親的事了。”
司行霈神色稍微鬆了幾分。
“......這件事,早就該辦了。”司行霈道。
從前顧輕舟不願意,說怕學校同學知道了,看不起她,嘲笑她。
司行霈無法容忍她在學校受人欺淩,一想到同學們的指指點點,而她又不能發火,默默承受委屈的樣子,司行霈就心疼得不行!
於是,司行霈聽了她的話,沒有去給她退親。她和司慕的婚事,拖到了現在。
“我明天代你去。”司行霈又道,“我得在場,你敢對他眉來眼去的,我就一槍斃了他!”
“那你還是一槍斃了我好了!”顧輕舟冷漠道。
司行霈摟住她的腰,用精壯的胸膛壓住她:“斃了你?便宜你!你敢背叛我,我就把你壓在身下,弄得你腿都合不攏,沒日沒夜的折騰你,讓你生不如死!”
他說著,身上就有點沸騰,小腹處升起陣陣熱流。
顧輕舟尷尬將頭撇開,推他:“你這個人,腦子裡一天到晚都是這些下流的想法!”
“男人對女人,下流的想法是最崇高的敬意!沒有下流想法,意味著這個女人沒有魅力。”司行霈道。
顧輕舟咬牙:“那是你!彆的男人跟你不一樣,彆人都很君子!”
“假的!裝的!”司行霈篤定道。
顧輕舟的手,就貼在他的胸口。
她的掌心柔軟,而司行霈的胸口結實溫熱,兩下一印,彼此心頭都微動。
司行霈低頭,輕輕琢了下她的唇,然後道:“我去煮些宵夜,宴會的時候沒有吃飽。”
他又問顧輕舟,“想吃什麼?”
顧輕舟沒有特彆想吃的。
“螃蟹粥吃嗎?”司行霈自己拿主意。
“嗯,吃的。”顧輕舟同意。
司行霈就下廚房去忙碌了。
他忙碌的時候,顧輕舟依靠著門,一口一口喝著牛乳,目光在司行霈身上穿梭著。
廚房的燈是暗淡的,橘黃色的芒,落在司行霈的臉上,給他的麵容渡上了層柔軟旖旎的光。
他的殺氣斂去,隻剩下英俊,甚至眸光專注中平添了溫柔。
顧輕舟一口牛乳含在口中,半晌才咽下去。
“輕舟?”司行霈正在切生薑,忽然喊了顧輕舟一聲。
“啊?”顧輕舟不解。
“你男人好看嗎?你都站在那裡犯了半天的花癡。”司行霈頭也不回,聲音裡有很清淡的笑意。
顧輕舟感覺一陣熱浪蓬上了麵頰。
她嘟囔著轉身往樓上走,低聲抱怨道:“自戀,臭不要臉!”
海鮮粥的主料是螃蟹,需得小火慢慢燉著。
他燉粥的功夫,顧輕舟已經洗好了澡,換了套絲綢印花浴衣。天氣冷,她外頭又穿著厚重的風衣,趿著拖鞋下樓。
她洗了頭,樓下的壁爐胖可以烤火,頭發乾得快些。
壁爐裡的火很暖,顧輕舟一邊烘頭發,一邊將檀香木掉進去。
很快,滿室馨香。
“司行霈,這是什麼?”顧輕舟從沙發的底下,找出一本書。
說是書,更像是某種設計圖。
圖片很奇怪,顧輕舟看不懂,她歪頭想了半晌,問司行霈。
司行霈瞧了眼,道:“這是飛機。”
“飛機?”顧輕舟立馬坐正了身子,“我聽說美國人有飛機了,可以上天!”
司行霈忍俊不禁。
“.......那、那飛機可以去哪裡?”顧輕舟問,“你見過飛機嗎?”
“沒有。不過,美國人在昆明建了個飛機場,很快就有了。”司行霈道,“有了飛機,去美國都不用坐幾個月的輪船,幾天就到了。”
顧輕舟睜大了眼睛。
“司行霈,你是不是在想飛機的主意?”顧輕舟問他,“你今天跟義父商量接待什麼客人,跟此事有關嗎?”
司行霈不能泄密。
他用“女人不要過問軍機大事”,打斷了顧輕舟的話。
司行霈做的海鮮粥,味道很清淡,鮮美異常,顧輕舟一連吃了兩碗。
“好吃。”她眯眼睛笑,像個不諳世事的娃娃。
司行霈每次看到她這樣笑,就知道她真心的高興,不由心情愉悅。
他輕輕摸著她的腦袋,但願他的輕舟,能一輩子如此快樂無憂,就像此刻這樣。
睡覺的時候,司行霈將顧輕舟摟在懷裡,低聲說了句:“輕舟,不要勾搭司慕,不要對他笑。”
“嗯。”顧輕舟睡得迷迷糊糊的,含混不清答應道。
“輕舟,將我放在心裡好嗎?”司行霈輕輕拂過她的麵頰,“跟我在一起,你會開心的。”
顧輕舟已經睡熟了,沒有回答他的話。
翌日,司行霈還有事,早起的時候看著顧輕舟,想要叮囑幾句,又感覺話都說過了,重複毫無意義。
他心裡莫名揣了幾分忐忑,去了軍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