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督軍和眾參謀點點頭。
他們也是這樣懷疑的。
李文柱和司家爭鬥了很多年,而且組建海陸空三軍總司令部時,李文柱上蹦下躥,推動了總司令部的成立。
他以為自己軍功至偉,結果南京一轉臉就不認賬,直接和司督軍接洽,想讓司督軍任總司令。
司督軍的長子司行霈,更是多次尋李文柱的麻煩,李文柱在司行霈手裡吃過無數次的虧,兩地軍政府交惡已久。
“不能排除李文柱的嫌疑。”司督軍道。
眾人紛紛附和。
他們猜測,到底是誰對司慕下手。
隻有顏新儂腦子比較清楚,他將眾人的話題拉了回來:“督軍,夫人,現在不是商討誰是主謀的問題,而是要商討,如何消除影響!”
此事影響惡劣。
銷毀報紙,似乎不能遮掩輿論的壓力;補償聶家,也不能消除司慕的罪行。
司慕一夜之間聲名狼藉。
就在這個時候,副官急匆匆送進來一封電報。
“督軍,南京派了特派員,來嶽城調查此事。南京政治部懷疑聶芸非自殺,而是他殺。”
司督軍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可見,背後的主謀者,正在一步步逼近。先將司慕的名聲弄臭,民怨沸騰;再讓司慕無法自證,罪行成立。
“特派員是誰?”司督軍問
“是司法部的曲連生曲部長。”
曲連生?
司督軍知道此人,他是司法部的老人了,曾經是總統的親信,在南京關係很深。
“督軍,需得當機立斷!”司夫人急切道,“一旦特派員到了,此事就要換了性質。”
司督軍是扛槍打仗的猛將,卻不是玩弄心機的政客。現在這個關口,就看誰更奸詐,司督軍反而沒什麼奸佞的主意了。
參謀們七嘴八舌出謀劃策。
司夫人步步緊逼。
司慕沉默不語。
“.......此女的死,跟少帥無關!”顏新儂提議用釜底抽薪的辦法,“南京有人操控輿論,我們也可以。通過所有的報紙,收買出名的主筆和文人,為少帥鳴冤!
聶芸的屍身已經運往了南京,聽說在水裡浸泡了四天,已經潰爛不成樣子,看不出她的模樣,根本無法斷定就是她。”
證據不足,對方先下手為強,利用的也是輿論壓力。
既然這樣,嶽城的反擊,也隻能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哪怕屍體真的是聶芸,也無法斷定她跟慕兒有關!”司夫人接口,“現在作證的是她母親,可紅口白牙,她一麵之詞又如何自證?”
司督軍的怒意,到了這個時候,稍微平複了幾分。
他看到鋪天蓋地的報紙時,先是氣瘋了,現在才回味過來。
這件事,主要在南京鬨騰,說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司督軍聲譽掃地,做不成海陸空三軍總司令。
“督軍,我跟南京那邊有些相熟,親家又在南京任職,此事交給我去辦吧。”顏新儂道。
司督軍舒了口氣:“新儂,我就全部拜托給你了!”
司夫人也鬆了口氣。
尋到了方法,眾人紛紛回家。
司慕也回到了新宅。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顧輕舟。
“怎樣?”顧輕舟麵前,也是一大堆報紙,除了一兩張嶽城的,剩下都是南京的。
“義父要去南京,此事是輿論戰,看誰收買的主筆和文人筆鋒更犀利吧。”司慕道。
顧輕舟略微沉吟。
“你覺得此事是針對誰?”顧輕舟又問。
“軍政府。利用我來對付督軍,督軍的總司令怕是做不成了。”司慕道。他在督軍府裡沒敢說,怕說了激怒司督軍。
他覺得此事不是單單針對他,而是針對整個嶽城軍政府,一點點毀掉軍政府的聲譽。
可當著司督軍的麵說,就好像推卸責任一樣。
“軍政府和司家所有人都在這個陰謀裡。”司慕道,他的臉色慘白中帶著鐵青,“先從我開刀。”
顧輕舟沉吟。
司慕揉了揉發疼的眉心,說:“現在還沒有證據。聶芸是失蹤了,聶太太說女兒曾哭訴我強了她。江裡浮起來的屍體,爛得不成樣子,是聶太太說那是聶芸離開家時候的衣裳。”
隻有聶太太的一麵之詞,沒有任何其他的證據。
這點一麵之詞,在軍政府還來不及反應時,先被捅到了南京。
一個婦人的說辭,居然掀起這麼大的浪,沒有高官推波助瀾才怪!
“這是連環計。”顧輕舟道,“你想要證據,會有的。”
司慕蹙眉瞥了她一眼,覺得她此刻烏鴉嘴很不吉利。
不成想,很快事實就告訴司慕,顧輕舟不是烏鴉嘴,她是心思縝密。
果然,第二天就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