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卻眉目陰冷。
“有我呢!”司慕道,“人我會幫你殺!”
顧輕舟再次笑了下。
司慕回眸,正好對上了她的笑容。
笑容很淺,卻有恰到好處的怡然。眸光清澈,能倒映出司慕的麵容。
司慕呼吸微緊。
顧輕舟則站起身:“我先回房了。”
她路過司慕,司慕下意識伸手拉住了她:“輕舟.......”
顧輕舟的臉色緊繃。
司慕心中無趣,又鬆開了手,道:“晚安。”
顧輕舟就沒顧上說晚安,疾步上樓去了。
司慕一個人坐在客廳,抽了兩根雪茄,才去沐浴躺下。
翌日,天氣晴朗,晨光從窗欞裡透進來,落了滿地。
顧輕舟起床。
司慕早已走了。
顧輕舟更衣之後,吩咐副官去備車:“我要去趟艾文路32號。”
王副官一聽,是昨天買手表的地方,不免詫異看了眼顧輕舟。
顧輕舟沒說什麼,王副官就什麼也不問,隻是恭敬退出去,吩咐司機備車。
吃了早飯,顧輕舟又帶著兩匹狼散了步,到了十點,陽光暖融融灑落在身上,似批了件錦裘。
顧輕舟乘車去了艾文路32號的鐘表行。
王副官先開路,說了這是軍政府的少夫人。老板也在報紙上見過顧輕舟,聞言立馬上前招呼,把顧輕舟請到了雅間。
雅間裝飾得很奢華。
“.......昨天才買的,摔了一下,不知可摔壞了。”顧輕舟將手表褪下來,遞給了老板。
老板忙接過來:“您放心,我這就叫人去檢查。”
手表拿去檢查了,小夥計又端茶進來。
顧輕舟與老板閒聊。
“聽聞你這裡買手表,都是要記錄的。”顧輕舟道。
老板忙道:“是是。”
顧輕舟卻蹙眉:“這是什麼時候的規矩?”
老板不知這位少夫人何意。自從他這裡開業,就遵循了這個習慣。如此昂貴的手表,客人都要保證是獨一份,而且有跡可循。
這個“跡”,不是為了自己能看到,而是為了其他人能看到。
少夫人這麼問,老板有點惶然,怕得罪了她。
“.......我半年前買了一支,好像沒有登記。”顧輕舟眉頭蹙得更深。
老板恍然大悟。
感情是找補來了。
半年前,顧輕舟還不是督軍府的少夫人,她也許買不起這麼貴的表。但是,她需要彆人知道,她娘家也是很富貴的。
老板聞音知雅,忙笑道:“半年前我可能去進貨了,不在店裡,這些人不知輕重給忘了,該死該死!”
看著顧輕舟稍微緩和的臉色,老板又道,“少夫人,我們這裡可以補登記。您派人把表送過來,我依照記錄,給您補上。”
顧輕舟卻道:“我記得型號與日期。”
說罷,她報了一支手表的型號,又報了個日期。
老板去查了。
這支手表,不是他店裡賣的。看著這編號,應該是香港的貨。
這點機密,隻有幾個大老板才清楚,店員也不知道。
“拿賬本來。”老板對店員道。
既然是香港賣的,就不怕對方查。不管真假,巴結這位少夫人要緊。少夫人說是在這裡買的,就是在這裡買的。
補登之後,老板拿給顧輕舟瞧。
“這筆跡不太一樣啊!”顧輕舟看到了,又微微蹙眉。
“沒事,沒事!”老板道,“這是我親自登記的。我很少自己動手,故而跟其他筆跡不同。”
顧輕舟露出了笑容。
老板在心裡罵:“太虛榮了!”
明明沒有買過,卻想要老板偽造一份記錄!
不過,做生意就是和氣生財,老板也不敢得罪大人物,隻得忍氣吞聲。
看著這記錄,顧輕舟唇角的笑容更加深了。
老板就更加鄙視這女人:“虛榮到了這般程度,簡直可怕!怪不得說她出身低賤了!”
麵上笑容不減,心裡很瞧不起顧輕舟。
顧輕舟當做沒看到,起身離開了。
過了一天,王副官將做好的四套軍裝,送給了顧輕舟。
“全是大號的,照咱們家副官的軍服做的。”王副官道。
顧輕舟頷首:“裝在箱子裡,放在我常出行的汽車後座,以備不時之需。順便告訴所有的副官,讓他們知道我車子後座有四套軍裝。”
王副官心中更加狐疑:這是做什麼?
這些軍裝,要給誰穿啊?
“如果我出事了,記得帶上這些軍裝,我要用。”顧輕舟又道。
王副官詫異:“少夫人,您有什麼事?”
顧輕舟卻擺擺手,不再言語。
看著少夫人嫻雅的麵容,王副官不敢問了,隻是默默把她的話吩咐下去。
司慕回來,顧輕舟告訴他:“我的網撒好了,等著魚兒往網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