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選潘姨太作為武器。既然是兵器,就要把她磨得鋒利些、順手些。”顧輕舟笑道,“你沒有拆台,我挺感激你的。”
司慕心頭微動。
他想上前去牽顧輕舟的手。
顧輕舟不著痕跡腳步一停,落後司慕半步。
司慕明白,心中莫名又是惱怒又是苦澀。
他闊步走開了。
他走得很快。
顧輕舟回來的時候,司慕已經關緊了書房的門。
一晚上連看兩出戲,顧輕舟真的很疲倦。
洗澡的時候,浴缸裡的水很溫熱,顧輕舟將自己泡進去,稀裡糊塗就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時,水已經半涼了,肌膚也泡得起了皺。
顧輕舟隨意擦了擦身子,回到了自己的臥房,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她居然在浴缸裡浸泡了一個半小時。
擦乾頭發,顧輕舟坐在床上,再也沒了睡意。
她想起那封信——謝舜民的表妹安瀾放在洛水新宅的那封信,總不至於是亂放的。
顧輕舟想:“這封信,一定是洛水寫的。可洛水不會對我們撒謊,她為什麼不承認呢?”
靈光一閃,“是不是洛水根本不記得了?”
顧輕舟又想起謝舜民說:“我從小愛慕洛水,可她喜歡的人不是我。”
假如洛水失憶過,那麼.......
顧輕舟感覺自己的思路在往很詭異的地方跑偏。
“從來沒人提過洛水的失憶,洛水自己也沒說過。”顧輕舟想。
然後她又想,“也不一定是失憶。”
她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自己七歲時抄錄的《黃帝內經》,被乳娘珍藏,自己後來才看到,還問是誰寫的。
乳娘說,就是你寫的啊,顧輕舟難以置信。
她重新看了信:“這會不會是洛水小時候寫的,她已經忘記了?”
隨著年紀長大,字跡改變,最沒有印象的,往往是自己。因為改變是潛移默化,是很自然熟悉的過程,很容易就被忽略。
顧輕舟錯過了覺頭,原本就睡不著了。心裡再想著這些,更是無法入睡。
“我明天當麵去問謝舜民好了!”顧輕舟心想。
她把這封信,放在了自己的手袋裡。
翌日,是顏洛水大婚的第二天,新婚夫妻要去給公婆敬茶。
顏洛水和謝舜民一早就去了五國飯店。
謝家老爺太太也早早起身更衣。
“舜民,安家的人.......”謝太太想說安瀾等人。
謝舜民打斷了她:“媽,昨天睡得好不好?”絲毫不接話。
謝太太當即不敢提了,就當沒這回事。
中午又在五國飯店吃飯。
直到下午,他們倆才回了新房。
顧輕舟、霍攏靜和顏一源,已經等在了他們的新房裡。
顧輕舟把信拿出來,交給了謝舜民,又把那個匣子的事解釋了一遍。
“洛水準時出現了,那個匣子就沒派上用場。”顧輕舟笑道,“不過,這封信我還是很疑惑,這是誰寫給司慕的啊?”
謝舜民笑了笑。
顏洛水則吃驚,給顧輕舟使眼色。顏洛水也非常想知道,隻是一直不太好意思問。
謝舜民接過了信,看了看,收起來道:“多謝少夫人。”
他頓了下,好像明白過來,改口道,“多謝輕舟。”
顧輕舟算是他的小姨子,自然沒必要叫少夫人那麼客套了。
顏洛水失笑。
對於這封信,不管顧輕舟如何旁敲側擊,謝舜民都不肯說。
倒是把顏洛水所有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
“小五,你回趟家,去庫房把我放在最下麵的箱子叫人運過來,就是我在麵上貼了封條,寫著三的那個。”顏洛水道。
顏洛水今天還不能回娘家。
依照風俗,她要等三朝回門走完,才能毫無避諱,這幾天不能離開新房。
“要乾嘛?”顏一源問。
自從發現那封信到現在,顏洛水一直忙著婚禮,她根本沒閒心去深究那封信。
現在她想想,怎麼都覺得那封信應該是她寫的,這樣才合乎邏輯,要不然放在這裡乾嘛?
正如顧輕舟猜測的那樣,顏洛水不覺得那是自己的筆跡。
顧輕舟今天又提起,顏洛水的心也閒下來了,她決定去找自己小時候的書籍,看看筆跡是否對得上。
於是,顏洛水讓弟弟去找。
顏一源沒辦法,回去找了。
半個小時後,副官送了過來。
顏洛水在箱子裡翻了半天,發現自己有段時間的字,的確跟那封信上的差不多。
隻是,她後來就先攻行書,字跡慢慢改變了很多。
“........還真是我寫的?”顏洛水吃了一驚。
她上樓去找謝舜民。
沒想到,謝舜民也在看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