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卻不同。
康暖不仔細分辨這些的,她爹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比她更清楚不過的了。又不能換一個爹,何苦分辨太清楚讓自己心裡難受。
不過,他今日居然對她有了好臉色!
這太不對勁了!
她爹一定是遇到了不得了的喜事。
“你也要出門?”康連節反過來問女兒,卻不繼續說自己辦什麼大事了。
“是。”康暖回答道,“今天司太太設宴,我們一塊兒聚聚,昨天約好了的。”
康連節意義不明的哼了一聲。
想到顧輕舟,康二老爺情緒複雜,那女人可厲害了。
他興致全無,冷淡對康暖道:“早去早回。我跟朋友約好了喝茶,時間快到了,先走了。”
不是說要去辦一件大事嗎?
喝茶算什麼大事?
康暖看著康連節坐上汽車走了,心裡不安。
這點不安,到底源於何處,康暖也不知。
她本能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對自己的司機說道:“先去一趟十裡香點心鋪,司太太喜歡這一家的紅豆糕,我要買點。”
十裡香點心鋪附近有一個惠風堂茶館,是她父親康連節最喜歡的,若是跟人約了喝茶,十停有八停是約在惠風堂。
康暖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想過去望一望。
她今天疑神疑鬼。
前些日子,她眼皮一直跳,總感覺有壞事要發生。
若二房發生不好的,多半是她父親自己招惹的。
“是。”司機應了。
到了十裡香點心鋪,康暖打發司機下去買紅豆糕,自己坐在車子裡麵,透過車窗,朝惠風堂那邊看去。
她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康連節!
康連節居然站在惠風堂茶館門口,左顧右盼的張望著,一看就是在等人。
不到茶館裡麵雅間去等,卻在茶樓門口等?
風把雨絲吹斜,飄到康連節的皮鞋上,他珍貴的皮大衣也沾染了水珠,臉凍得通紅。
“怪了,誰有這麼大的麵子,讓我父親在門口迎接他?”康暖吃驚不小。
她父親非常自卑。然而,自卑的人多伴隨著狂傲。
她父親表現出來的,是嫉妒傲氣的。
換做往常,他早就不耐煩的破口大罵了,天皇老子也不值得他如此謙卑的。
這會子他卻絲毫不在意了。
他在等誰?
康暖看到這裡,既迫切想知道,卻又很擔心。
司機買了紅豆糕回來,也看到了康二老爺。
“八小姐,那不是二老爺嗎?”司機問。
這個司機,是康家共用的,並非二房單獨的,對二老爺談不上什麼好感,更不會對他忠誠的。
康暖不怕這司機回去告狀,說女兒跟蹤父親。
“你去買一包香煙抽,一個小時後再回來。”康暖道。
司機高高興興走了。
他對康家這些老爺們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做下人的,最好是眼瞎、心盲、口啞,不要亂看亂說,否則就會惹事。
司機離開之後,康暖眉頭微微皺起。
她鐵了心要等著看看她父親到底是來見誰的。
能讓父親站在茶樓門口等待,要麼對方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要麼是父親自己對接下來的會麵充滿了激動興奮和迫切,想要早一點見到對方。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讓康暖不能不憂心。
等了一刻鐘的樣子,康連節要等的人來了。
一共來了兩個人,都是精壯的漢子,臉上胡茬不怎麼清理,滿臉橫肉,讓人一看就覺得很不好惹。
康連節看到兩人,立馬挺起腰板來,那兩人倒有一兩分恭敬,請康連節走在前麵。
康暖的心,果然沉了下去。
“這都是些什麼人?”康暖震驚。
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也絕不是康家平日裡來往的。
她父親怎麼認識這樣的“江湖人”了?
康暖是念過書的,有點見識。她看得出來,那兩個人多半是刀尖上舔血混日子的,八成是幫派的。
父親平日裡連雞都不用殺一個,接觸的也都是些富貴閒人。
如今,他卻突然跟幫派的人接觸,他跟這種人見麵是為了什麼?
“父親不會又在鬨什麼幺蛾子吧?”康暖很擔心。
上次七哥的事,父親就惹惱了祖父。
若是他在胡鬨,祖父非要把他們趕出去不可。
二房沒有自己的營生,若是被趕出去,他們住哪裡,用什麼謀生?
到時候,七哥和自己都難堪,母親也要跟著受累。
康暖想下車,去阻止她父親。
可她到底有點害怕父親,猶豫再三,愣是沒敢。
康暖想等他們從茶樓出來,等無人時在問問父親的。
誰知等了一個小時還沒見人出來,司機都回來了,她又怕顧輕舟那邊等久了,隻好作罷,對司機道:“去司府。”
或許,等晚上的時候,問一問父親。康暖心裡想著。
到了司府,眾人果然來齊了,就等康暖。
康暖把紅豆糕交給了顧輕舟。
顧輕舟沒有多問,讓康暖很感激。
可康暖心中放不下,一直在考慮這件事。
父親到底見那些幫派的人做什麼呢?
七哥和葉嫵都在,讓康暖不敢直言,怕七哥回去和父親吵架,也怕未來嫂子對康家有意見。
康暖心不在焉的。
“你們先玩,晗晗你來坐我的席,我去廚房看看熱可可好了沒有。我要用熱可可配紅豆糕吃。”顧輕舟笑道。
她下了牌桌,同時給康暖遞了個眼色。
康暖會意,也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她七哥。
“我也要喝熱可可。”康暖笑道。
在場的,全不是傻子。
康暖心不在焉,顧輕舟有意引她出去說話,眾人都明白。
他們繼續玩牌。
顧輕舟就把康暖領到了旁邊的小耳房。,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