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尋比她先一步拿到了手機:“你坐著,我去拿。”
曲一弦有些懵:“去哪拿?”
傅尋起身,翻正衣領,整理了下外套:“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坦白。”
曲一弦:“……”她有不太好的直覺。
果然。
傅尋說:“可能剛才有個舉動讓你誤會了。”他搖了搖她的手機:“剛才進來的短信是外賣放在前台的通知短信。”
曲一弦頭皮一炸。
她回想起剛才他握著手機神情難辨,語氣隱怒的一係列表演,頓時怒從中來:“你詐我?”
傅尋氣定神閒:“你送走權嘯,在門口說得那些話,難道不也是詐我?”
他幾步走到她麵前,高挑的個子一下遮擋住了天花板上的照明燈光。他微低下頭,那雙眼直勾勾地盯住曲一弦:“我挺不希望我們剛有緩和的關係又再次僵化,但以長遠打算來看,你需要長點記性。”
緩和?
曲一弦想破口大罵。
他們之間哪裡有緩和的時候?不是冷戰就是內戰,沒一天消停的。
她冷哼,不帶任何情緒地嘲諷了一句:“如果沒有傅先生的逾矩,我也不至於重新審視你的專業程度。”
傅尋沒立刻接話。
他知道曲一弦被他徹底惹怒了。
但眼下,好像除了陪她吵一架,也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了。
“嚴格說起來,我的專業應該在鑒定方向上,和追查勾雲玉佩沒有太直接的關係。”他抿了抿唇,再開口時,聲音壓低,語氣微沉:“你該審視的方向,應該是我是否真心追求你。”
曲一弦:“……”
What?
曲一弦短暫的當機後,整個人猶如置身於熱火中烘烤。
她不敢置信地問:“你剛說什麼?”
這種不正式的場合,傅尋沒打算再重複一遍。
他微揚了揚眉,說:“我先去給你拿吃的,如果權嘯的那些話你有需要梳理的,或者另有什麼疑問,可以隨時來隔壁找我。”
他開門出去,走到門口了,又想起什麼,轉身,說:“準備下,明天我帶你去見伏泰。”
曲一弦的腦子有些亂,她頭一次有種信息太多,處理不過來的抓瞎感。
她急問:“見伏泰乾什麼?”
伏泰就是傅尋在敦煌的眼線,曲一弦聽說過他,他是敦煌古玩圈的地頭蛇,也是項曉龍那天去過的敦煌西城古玩鑒定所的負責人。
依據權嘯和傅尋的對話推斷,伏泰是賞飯給權嘯吃的人,而伏泰又是傅尋培養起來的人。隻是伏泰除了能威懾權嘯,和項曉龍的事又有什麼關聯?
“你不是覺得權嘯不老實嗎?”傅尋問。
曲一弦啞口無言。
她表現得有這麼明顯?
“見到權嘯之前我不太肯定他和伏泰是否認識,這個人我沒聽說過。但權嘯進門後,對我的恭維……想想也隻有伏泰能培養得出來。你要是想求證權嘯話裡的真假,找伏泰是最便捷的方式。”傅尋說完,很“體貼”的留下了貂蟬,關門出去。
曲一弦坐在桌前,腦子亂紛紛的。
她從被迫卷入到現在深陷其中,再來那麼多攪屎棍以及跟個不□□似的傅尋,隻有一種強迫吸收的海綿感。
她閉目,頹喪地往後靠著椅背。
一點一點來。
明天的計劃是先找伏泰,伏泰應該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呸,那是傅尋的人,哪來的自己人!
權嘯臨走前那段話看似關懷,實則是在給她上眼藥,乾擾她的判斷。
她的確得學會篩選有價值的信息,分辨是非。
再找機會,聽傅尋說說項曉龍牽涉的那樁命案。
然後……
還有薑允!
明天袁野會帶薑允進敦煌,這種時候,曲一弦自身難保,根本管不了薑允。她明天還得找個機會和薑允聊聊,如果她願意接受換個領隊就更好了。
她身上那些古怪的線索她不想查了,誰愛查誰去。
最後是傅尋。
他剛剛是說要追她吧?
這個好辦,按兵不動,不是他被耗死就是她被正法。
無論哪種,她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