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2 / 2)

星輝落進風沙裡 北傾 6437 字 9個月前

曲一弦把袁野告知她的內容做了信息處理,直接簡化後轉述給傅尋:“我懷疑袁野說的那個小老頭,就是原來敦煌西城鑒定所的老板。”

否則哪那麼巧?

人生經曆雷同到細節都撞在了一處。

傅尋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向伏泰求證一下西城鑒定所的老板和這位小老頭是否是同一人。

至於目的,很清晰了然——如果證實了是同一人,走到絕路的線索將又有新進展。

伏泰接到電話時有些意外:“好好的怎麼打聽起西城鑒定所的老板了?”

他雖問了一句,但也僅僅是順口一問,很快就拋之腦後,回憶道:“西城鑒定所的老板個子不高,人有點乾瘦。的確是外地來的,敦煌本地的古玩市場競爭就很激烈,他一個外人進來受了不少排擠。怎麼發家的我不清楚,但西城經常替盜墓的銷贓這事,我聽說過。後來被沈芝芝和權嘯策劃了一出仙人跳,西城就退出了敦煌市場,後來我就沒再聽說過這個人了。”

從伏泰那得到證實,曲一弦摸了摸下巴,和傅尋對視幾秒後,說:“我覺得我可能猜測出事情的全部真相了。”

傅尋頷首,他眼裡有笑意,似乎從今早開始他的心情就一直保持不錯。

曲一弦努力忽略掉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清了清嗓子,說:“我猜權嘯是記吃不記打,又想糊弄沈芝芝去仙人跳裴於亮。沈芝芝可能不聰明,但她知道吃一塹長一智,沒全信權嘯,自己留了一手。”

“她從裴於亮那偷走了玉佩,找了小老頭脫手。可沒想到裴於亮是窮凶極惡之徒,他當年既然能狠心把他女朋友一家破壞得支離破碎,如今隻是一個沈芝芝而已。他發現是沈芝芝偷走玉佩後,抓走了她試圖逼問玉佩去向。按袁野說的,三天前裴於亮回到西寧,對小老頭大打出手,那說明沈芝芝遇害前,已經將玉佩去向告訴了裴於亮……”

她話沒說完,脖頸處卻開始嘶嘶往外冒著涼意。

腦中忽然越過的那個可能性讓她不寒而栗,甚至深深恐懼。

曲一弦感覺心被一隻手狠狠扯了一下,揪得生疼。

她沒作聲,目光透過擋風玻璃不知道落在了何處,唯有額頭和鼻尖,冷汗津津。

照她這麼推理,裴於亮一定得知了玉佩在她手裡,那他會做什麼?

時間線發生在三天前,很有可能,從三天前裴於亮就一直在暗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那群盜墓賊就是他唆使的。

隻有那天,江允不在她的眼皮底下,而是和袁野一並留在了大柴旦。

可是中間到底有哪些她不知道的環節,竟然會讓江允心甘情願地跟著裴於亮離開,消失在鳴沙山裡。

如果裴於亮是想以帶走江允作為威脅,逼她交出勾雲玉佩。那江允呢?

她單純出於要替江沅報複她的心態,就這麼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跟一個不知底細的陌生男人離開?

江允討厭歸討厭。

可曲一弦不信,她能做出這麼沒腦子的事。

但當務之急,也不是她信不信江允有沒有腦子的問題,而是落在裴於亮手裡的江允,她的生命安全。

這一點,至關重要。

傅尋和她想的一樣,但他比曲一弦淡定許多:“江允是有計劃的失蹤,你回想整段旅程。要不是她露出了破綻,甚至在鳴沙山直接失蹤導致身份提前被揭開,是不是直到她離開西北環線,你也猜不透她的身份和目的。”

“你在得知她的身份後,先入為主,把她這趟旅程定位成複仇,我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傅尋握住曲一弦的下巴,轉過她的臉來,和她對視:“但你仔細想想,除了鳴沙山失蹤以外,她做過哪些危及你的事情?”

沒有。

江允除了撒謊,隱瞞,在失蹤之前從沒做出任何損害她實際利益的事情。

傅尋這番話如醍醐灌頂,曲一弦膠著擰巴的思緒瞬間被解開了,她有些茫然,不敢確信:“你說江允未必抱著為了江沅報複我的心態跟裴於亮離開的?”

“你不是也這麼以為嗎?”傅尋鬆手,說出口的話不疾不徐:“江沅是你的心結,誰一碰它你就方寸大亂。”

他看得清晰,也揭穿得毫不留情:“有些話,我原本想等這些事有了了斷後再說的。”

他俯身,從後座他的衝鋒衣內襯裡抽出一張照片,遞到她眼前:“看看,眼熟嗎?”

照片上,是一輛沾滿了泥灰的巡洋艦。鏡頭聚焦在車尾部,那裡有一個已經脫落了大半的圖標——星輝。

曲一弦記得很清楚。

那是進可可西裡的前一晚,在格爾木整休當晚,她從彭深那拿的車隊團徽。

貼團徽的地方是江沅挑好,兩人一起沾上去的。

而這輛隨著江沅的失蹤一起消失不見的巡洋艦,此刻就出現在照片裡,被傅尋遞到了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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