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帶路,一是為了勾雲玉佩,二是她有弱點可以拿捏,第三點才是因為需要向導。
所以,她如果想要絕地反擊,隻有一次機會。
曲一弦擰眉,頭一次覺得有事能這麼棘手。
她答應和裴於亮合作後,會立刻失去人身自由。唯一可以和顧厭聯絡的機會就在這十分鐘內。
就跟拆即將引爆的□□一樣,數萬根引線內,她需要準確無誤地剪斷唯一那根會引爆□□的引線,才能保證大團圓結局,否則就是引火自焚,粉身碎骨。
傅尋見她皺眉,語氣一緩,淡聲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設計好了撤離路線,但從沙漠到國界線那麼長那麼遠,途中不出點變故是不可能的。”
他手裡的筆尖落在可可西裡的坐標上:“十月,雪山成冰,道路封阻,天氣情況逐漸惡劣。正好,我們去那座軍事要塞轉轉。”
曲一弦的眉心一鬆,緊迫感瞬間消了大半。
是這個理。
與其去猜裴於亮設定的路線,去猜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權。
“行,沒人會比我更熟悉可可西裡的地形。”曲一弦收起地圖,放進儲物格時,頓了頓,問:“裴於亮不至於要搜我的車吧?”
“應該會。”傅尋調整了下坐姿,問:“你是不是忘記了整個計劃裡還有一個我?”
曲一弦:“……”還真的忘了。
她借著收地圖的動作,移開目光:“你剛才說的你做餌是什麼意思?”
傅尋眼神慵懶,看向擋風玻璃外的黃沙:“硬來的意思。”
硬來?
曲一弦循著他的視線看向不遠處停在沙山下的探索者,不敢置信道:“剛才誰說硬留三輛車不可能的?”
這男人,怎麼能說一套做一套,如此違心的?
傅尋淡笑:“要不試試?”
他把玩著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打火機,一下一下撳著:“最壞的結果不過江允被撕票。”
曲一弦:“……還是穩著點來吧。”
傅尋提前下車。
他一走,曲一弦立刻聯絡顧厭簡述整個計劃。
顧厭的第一反應就是反對:“傅尋養尊處優慣了,怕是沒接觸過那些真正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我不讚同。”
曲一弦沉默幾秒後,說:“如果我拒絕,江允立刻就會受到傷害。你承擔得起嗎?”
顧厭的呼吸聲一沉,隨即又急促起來:“可你答應了裴於亮,誰保證你的安全?”
“傅尋。”曲一弦舒了一口氣,心底深處隱約有個角落傳出塵埃落定的聲音,她笑起來,說:“他有辦法留下來。”
哪怕他沒把自己列在這段計劃裡,曲一弦也知道,他不會走。
顧厭額角狠跳了兩下,短暫的沉默後,他歎了口氣,聲音隱約有幾分哽澀:“那你注意安全,找機會和我聯係。”
“好。”曲一弦掛斷電話,猶豫良久,給彭深發了條短信。
“我安好,失聯幾日,事有轉機後聯絡你。另,江沅有線索了,等我好消息。”
傅尋很快回來。
他利落地上了副駕,示意她去和裴於亮彙合:“談妥了。你帶路,開巡洋艦。我墊後,做保障。”
“巡洋艦要接受搜撿,裴於亮、江允包括探索者後座上的人會和你同車,以防你和外界聯絡。”
這些都在意料之中,曲一弦並不覺意外。
她好奇的是探索者後座上的人:“後座到底是誰?”
傅尋起先沒說話,轉眸看了她半晌,似若有所思:“我不太確定。”
“既然要換車,後座上的人肯定會下車,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曲一弦覷了他一眼,邊掛擋起步邊嘟囔:“我怎麼覺得你心裡好像有數呢?”
不等傅尋回答,她自顧自又接了一句:“我忘記通知袁野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那個聰明勁知道去聯係下顧厭。”
她提速,再掛擋。
油門剛踩下,手背一暖,傅尋蓋住她手背的手心用力地握了握。安靜到隻有引擎聲的車廂裡,他嗓音低沉,輕聲道:“不用擔心,我能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