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2)

星輝落進風沙裡 北傾 8283 字 8個月前

第九十四章

曲一弦突然被咬了一口, 手背一疼, 條件反射地縮回手, 瞪它。

那貂被傅尋交代了要藏好, 得逞後早縮回了傅尋的袖子裡,彆說貂了, 連根貂毛都沒瞪到。

於是,她惡狠狠地低罵了一句:“等著,遲早有天給你下鍋了。”

傅尋失笑。

他拍了拍袖子裡躁動不安的貂蟬,對曲一弦說:“我先去給它喂點吃的。”

曲一弦點點頭, 目送著傅尋走了, 又給自己盛了碗粥, 邊吹著熱氣邊喂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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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喝到一半, 她忽然覺得不對勁。

她抬眼,目光掃向裴於亮落腳的那片營地——那裡原先是軍事要塞指揮基地的辦公室,和她所在的帳篷僅隔一扇門窗儘拆的門架子。

板寸在清掃衛生。

水泥地麵積塵已久, 再加上撤離時遺留的廢品,想要收拾出一塊能安穩躺一晚的乾淨地,工程還挺浩大的。

尚峰在準備晚餐。

說是晚餐,不過是一些勉強裹腹的食品,例如:壓縮餅乾、火腿腸、肉脯、脫水果乾。比不得曲一弦今晚的豐盛和奢侈。

老總頭在調試頭燈。

紅崖群那晚頭燈泡水後故障, 幾乎每晚都能見著他在擺弄頭燈。

權嘯……

曲一弦一個激靈, 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板寸從探索者裡搬下來的睡袋一共有五個, 曲一弦理所當然地把人數算作是五人,並沒有留意裴於亮營地裡的人是否到齊。

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正是人數對不上。

權嘯不在營地裡。

往常權嘯跟個麻袋似的被板寸和尚峰拎來搬去,不是堆在角落裡就是塞在凳腳邊上,雖沒什麼存在感,但好歹還有一席之地。

今晚,彆說角落裡沒他,光是權嘯的影子,曲一弦都沒見著。

她捧著碗起身,溜達到窗邊往外看了眼。

原先在板寸車邊晃悠檢修的裴於亮不知道去哪了,車子孤零零地停在門口。

她心下思緒百轉,身體比意識先有行動,巡著去了裴於亮的營地。

板寸先看見她,低頭叫了聲“曲爺”,拎著鐵楸縮著就要從牆角擠出去。

曲一弦見狀,長腿一邁,不偏不倚擋住他的去路。

板寸一怔,抬頭看她:“小曲爺?”

曲一弦笑了笑,格外友好:“我那煮了粥,要不要過去喝點?”

板寸狐疑。

他了解到的曲一弦是個錙銖必較的狠人,彆說喝粥了,沒經過她同意,就是撿一粒從她米袋裡掉出來的米,她都能逼著你還兩粒米回去,怎麼會這麼好心地請他喝粥?

這麼一想,板寸忙不迭地搖頭拒絕:“小曲爺熬的粥,我哪敢喝啊,怕折壽。”一句話,真心誠意,毫無諷刺之意。

曲一弦聽著覺得挺悅耳的,也懶得和他買關子,問:“你不喝啊,那我請裴老板去喝兩口。那你們裴老板人呢?”

板寸下意識往門外一指:“不是在那……人呢?”

他撓頭:“剛還在車上,檢修呢。”

“尚峰那車從昨天到今天都壞了好幾回了,不是這故障就是那故障,今天乾脆走不動了……裴哥可不得親自看看。”

看來裴於亮壓根沒打算帶上這盜墓三人組玩。

曲一弦掂量著手中的骨瓷碗,在手心轉了一圈後,又問:“權嘯呢?怎麼今天沒見著他下車啊?”

“哦,在車裡休息。”板寸舔了舔唇,說:“裴哥說他不舒服,今晚留車上了。”

曲一弦碗裡那柄攪著粥的勺子一頓:“你裴哥說他不舒服?權嘯不是在你車裡的嗎?”

板寸往她身後瞧了眼,臉色有些不自然:“這我哪知道啊……你去問裴哥。”

曲一弦和他麵對麵,板寸的一言一行一幕不落全烙在她眼底。她剛覺出板寸的行為和平時有些反差,腳踝忽的一陣發麻,身體的危機預警毫無預兆地亮起了紅燈。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她往牆根一貼。

但仍是慢了。

裴於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後,她這一避,他拎了個空,伸在半空要擒她咽喉的手反應極快地再度鎖來,擰住了曲一弦的左肩。

男人的手勁大,又用了全力,猝不及防這一捏一握,用力地幾乎把她肩胛骨捏碎。

她悶哼一聲,屈肘去頂,裴於亮似早料到她會有這招,空著的左手握住她的關節順著她後頂的力往後一送,直接在半道上就卸了她的勁。

裴於亮把她鎖在懷中,堅實的手肘鎖扣住她的脖頸,微一用力,迫得她抬起下巴看向自己。

他那雙眼陰沉陰沉地落下來,四目相對時,他咧嘴一笑,問:“你在找我?”

他鬢角的那道疤隨著他笑起來,歪曲成一道,猙獰又駁裂。

曲一弦被他鎖得喘不上氣,冷笑一聲,破罐子破摔,手裡那口骨瓷碗被她猛得往牆壁上一淬,碎成了兩半月牙狀鋒利的瓷片。

她握著瓷片,眼也不眨地照著裴於亮鎖著她的手肘劃去,那凶狠勁,壓根不在乎這一瓷片下去會產生的後果。

裴於亮沒防備這一手,手臂一痛,那身防潮防水的衝鋒衣直接被曲一弦劃破一道口子,碎瓷深入血肉,割出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他驚怒之下,憤怒的情緒鋪天蓋地,他發了狠,眼看著曲一弦就勢要脫身,他伸手一抓,拎住她的後領,用了巧勁把她困在了牆壁死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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