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遊霧 商硯 6711 字 10個月前

最後一句話音落下,信宿將那一塊新的積木完美融入原本的模塊中,彎唇一笑:“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陳誌林對劉靜漠不關心,因為他從來就不是始作俑者,隻是被頂出來背鍋的人。而這個X,才是劉靜身邊盤踞的那條真正的毒蛇。”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銷聲匿跡的計劃沒成功,這起案子不僅沒有如他所願石沉大海,甚至還被市局接手調查,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說完,信宿轉頭看向林載川,“唔,這個想法可能聽起來很抽象,但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

林載川一言不發望著他格外漆黑剔透的眼睛。

那一瞬間,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人非常聰明,對犯罪推理有一種近乎可怕的嗅覺。

是的,確實存在這麼一個“X”,這是林載川從劉靜口中得知的——

那個看不見的怪物。

而信宿僅僅憑借一些細枝末節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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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宿一怔:“什麼?”

林載川神情冷峻道:“你猜的應該沒有錯,確實有被藏起來的第四個人。”

受害人的衣服上有三個人的腳印,這三個人一定與案件有關,但他們或許隻是劊子手——而真正的主謀,藏在他們的身後,被所有人密不透風地“保護”了起來。

這時,在外走訪的大部隊也都回來了,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如出一轍——當時在包間裡的同學,都異口同聲咬定尾隨張明華的隻有陳誌林三人,說辭高度一致,好像背了同一份“發言稿”一樣。

林載川抬手揉了一下眉心,在信宿好奇的目光中站起身,稍微提高聲音道:“今天早上我去醫院探訪劉靜,她提供了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不是陳誌林’。”

這話老沙一時沒聽明白:“不是陳誌林?什麼意思?不是他帶著人去毆打張明華的嗎?”

林載川沒多解釋,直接把當時的錄像傳到了電腦上。

看完整段視頻後,辦公室裡鴉雀無聲。

劉靜的意思是——這起案子的主謀,並不是陳誌林。

第一個站起來帶著人去毆打張明華的,不是陳誌林。

但根據其他嫌疑人的交代,陳誌林是這起案件的主謀,他本人也在警方麵前承認了。

“這麼說的話,當時出去的應該是四個人?”章斐滿臉不可思議道:“怎麼可能……難道整個班的學生都在說謊?”

當時在KTV的所有學生,要麼來市局做了筆錄,要麼警方上門走訪,得到的答案都是出奇一致的——陳誌林、羅軍、郭海業三人。

張明華的衣服上也確確實實留下了這三個人的痕跡。

但如果劉靜說的話是真的,那麼意味著高三5班全班的同學全都在警察麵前說了謊!

章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唇,感覺後脊梁骨涼嗖嗖的,“不、不可能吧……”

“如果真的有一個普通人看不見的怪物。”林載川低聲堅定道,“那我們的職責就是把這隻怪物抓出來——此前我們的所有推測,都要推翻重寫。”

賀爭簡直頭皮發麻:“不是,那這個‘怪物’到底什麼來路啊,讓全班同學幫他做偽證?威逼還是利誘啊,人命關天,這些小崽子們是真不害怕啊。”

“沒什麼好怕的。”一道悠悠男聲突然插了進來。

——在整個辦公室氣氛都高度緊張的環境下,能發出這種懶洋洋腔調的人隻有信宿一個,章斐頓時回頭瞪著他。

信宿道:“包括警方在內,所有人都不知道張明華真正的死因,那些學生當然更不知道,他們可能根本沒意識到這是一起命案,隻當真的是意外,沒有心理負擔,甚至在警方麵前瞞天過海,做保護同學的‘英雄’,他們會感覺相當刺激。”

說完,信宿看了林載川一眼,嘴唇輕輕動了下,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沒再吱聲。

章斐焦慮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咬指甲,看到那層肉色透明美甲又忍住了,於是更加焦慮地說:“那現在應該怎麼辦?第四個人當時肯定就在包間裡,要再審問陳誌林他們三個嗎?”

賀爭合理質疑道:“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沒道理啊,如果是意外事故,就算他承認了也沒什麼大事,反正那點皮外傷也判不了刑,最多就是民事賠償,要是真的故意殺人,同夥到最後肯定會把他供出來,畢竟主犯跟從犯的量刑可差太多了。”

林載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所以,他做這件事的動機會是什麼。”

信宿輕聲說:“我隻能想到一個解釋,因為這個人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不能有任何醜聞——能不眨眼就拿出一百萬的家庭,非富即貴,就算整個高三年級都挑不出幾個,讓他們去查吧。再無償提供一個情報,許幼儀的父親許寧遠最近計劃進軍政壇,這時候如果爆出他唯一的兒子涉嫌故意殺人,就算還沒有蓋棺定論,那些捕風捉影的言論也夠他吃一壺的了。”

這段話裡的信息量太大,其他刑警一時間沒有跟上信宿說話的節奏。

隻有林載川聽懂了。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瞬間都串成了一個閉環。

信宿的身上好像有一種天生的、就算經驗豐富的老刑警都不及的敏銳——或者說,剖析犯罪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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