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被三輛麵包車的人追殺,一晚上又是撞車又墜海,被撈上來竟然隻有一點皮外傷和中度腦震蕩,簡直可以說是奇跡了。
這時,賀爭推開門大步走進來,又帶來一個好消息:“林隊那邊脫離生命危險了!現在已經從急救室出來了!”
聽到他的話,章斐狠狠鬆了一口氣,吊了一晚上的心臟終於落了地,“太好了,我就說林隊肯定逢凶化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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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宿隻是盯著賀爭臉上劫後餘生的笑容看了一眼,長長的眼睫蝶翼般顫抖兩下,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章斐一愣,然後馬上小心扶住他歪倒的身體,輕拿輕放地讓他平躺在病床上,輕聲道,“小可憐,好好休息吧。”
賀爭倒是嚇了一跳,白著臉問醫生,“他這麼昏過去沒事吧?”
“沒事,這個溺水啊,隻要臟器和腦袋沒進水就沒大問題。”醫生波瀾不驚道,“給他多蓋兩床被子,空調溫度開高點兒,睡一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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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載川溺水時間不長,最嚴重的是低溫反應,他從急救室出來,先在恒溫倉裡恢複體溫,又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了二十四小時,然後才轉到了普通看護病房。
他睜開眼,看到一片輕微晃動的雪白的天花板。
刑偵隊裡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刑警們第二天早上就離開了醫院,隻有章斐和另外一個男警留在這裡。
章斐看他醒了,立馬跳了起來,驚喜道:“林隊你醒了!”
林載川意識清醒的那一瞬間,大腦就傳來強烈的眩暈感,他閉了閉眼睛,低聲詢問:“信宿呢?”
“………”章斐沉默片刻,道:“信宿沒事,額頭縫了兩針,中度腦震蕩,睡了一整天,現在已經醒了,昨天就通知他的家屬了,他家裡那邊的親屬還有小夏一直在病房裡照顧。”
林載川沒說話,隻是緩慢坐起身,垂眼看著床下,雙腳踩在拖鞋上。
章斐就算是再遲鈍也感覺到這兩個人的關係不正常了,不管林載川對信宿、還是信宿對林載川,那種重視與關心都是前所未有的。
章斐伸手扶了他一把,“你現在要去看他嗎?”
林載川微微一點頭,慢慢站了起來。
不知為何,章斐的表情變得不太自然,她咬了下嘴唇,輕聲說道:“林隊,醫生說你暫時不要下床走動,最好保持靜養,信宿那邊我們照看著,你不用擔心他。”
林載川低聲道:“我沒事。”
“………”章斐站在原地,低著頭沒說話。
林載川抬起眼看著她,直覺她有事瞞著自己,“怎麼了?”
章斐憋了一會兒,在林載川的注視之下,還是說了實話,她小聲道:“市局聯係海上搜救隊,昨天淩晨連夜從海裡打撈上來翻下護欄的那輛車,找到了被困在車裡的四具屍體,除此之外,撞上山壁的車後來發生了爆炸,車裡的三個人也因為傷勢嚴重搶救無效全部死亡。”
“……那七個人的屍體現在陳列在市醫院太平間,排著隊等待法醫確定身份。”
“案發路段不在監控攝像頭的拍攝範圍內,案發的時候具體發生了什麼,除了最後一輛車的那三個嫌疑人,就隻有信宿本人知道。”
章斐
觀察著林載川的臉色,猶豫著開口:“信宿上午剛醒沒到兩個小時,檢察院和紀檢的人就都來了……現在還沒走。”
一夜之間死了七個人,放眼整個浮岫市都是特大案了,信宿的身份特殊,觸發監察程序是正常的。
“我知道了。”
頓了頓,林載川平靜回複一句,他披了一件外套,步伐緩慢地走出了病房。
信宿的房間在樓下,一個檢察院的人在他的病房外看守,看到林載川走過來,有些詫異,“林隊,你也醒了?”
林載川轉過頭,透過長長的玻璃,靜靜地看向病房內部。
三個穿著製服的男人站在病房裡,其中一人在記錄著什麼,一架黑色攝像頭對準了病床上的男人。
信宿穿著白色病號服,坐在三人對麵。
他看起來還極為虛弱,唇色發白,但神色極為平靜,嘴唇輕輕開合,正在說什麼。
那檢察院的人眼神裡裡外外打量了一圈,心領神會問:“林隊,你要進去嗎?我跟我們陸檢打個招呼。”
林載川“嗯”了一聲。
那檢察院的進去說了什麼,站在中間的男人馬上站了起來,往病房外麵看了一眼,抬步往外走。
公檢法部門常年有工作上的接觸,互相都是老熟人,那檢察官出來就問,“林支隊,什麼時候醒的?”
林載川輕微抿唇:“你們這邊結束了嗎?”
那檢察人員道:“結合案發現場情況和當事人證詞,基本可以確定是正當防衛,但還需要繼續調查取證,下午我們再過來一趟。”
林載川直視著眼前的人,語氣罕見的冷淡:“陸檢,我不認為信宿現在的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可以接受長時間高強度的問話。”
且不說信宿的自救行為是正當防衛根本不涉及犯罪,他剛醒不到兩個小時,檢察院的人就立刻追了過來,也太不合情理。
聽到林載川這麼說,那檢察院的工作人員神情微妙,輕輕挑了下眉,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林載川的肩膀,笑了一聲道:“那你真是太小看你這位下屬了,林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