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件事需要征求邵慈本人同意,畢竟他是受害人,尤其是性/侵這樣的事,他未必願意去麵對一個施暴者。
章斐去接待室見了邵慈,跟他說明來意,邵慈沉默了幾秒鐘,微微點了點頭,同意了。
邵慈跟章斐一起走進審訊室,他看到人模狗樣的楊建章,眼裡滿是仇恨與厭惡。
楊建章見了他就怒罵道:“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真是沒想到啊,邵慈,這兩年我對你不薄吧,你但凡有一點良心,也不至於反咬我一口。”
“良心?”邵慈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冷冷道,“你也有這種東西。”
“是,我承認你確實長的有幾分姿色,圈子裡對你有想法的人也不少。”楊建章語氣輕蔑道,“但是我想對你下手還用等到今天?真對你有意思,你剛進娛樂圈的時候我就把你弄到我手裡了。”
邵慈低聲質問:“難道不是嗎?!從兩年前開始你就在控製我。”
一時間楊建章臉上的表情相當匪夷所思,他瞪大了眼珠
子道:“你什麼意思?兩年前咱倆一共說了幾句話?!”
邵慈冷冷道:“你何必明知故問。”
楊建章荒謬地“哈”了一聲,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真沒得罪過你吧邵慈,去年七月我還給你推薦了鐘導的電影男二,那部電影票房二十多個億,你不知道感激就算了——”
邵慈忍無可忍打斷他,聲音因為某種劇烈情緒而發抖:“你為什麼向他推薦我,你難道不清楚嗎。”
“他媽的!少放屁!跟我的男人女人哪個不是心甘情願的!老子從來不玩強取豪奪那一套!”楊建章怒極,他像是隨時都能爆起的野獸,在審訊室裡來回走了兩圈,踩的地板都砰砰響。
突然,他停了下來,兩眼發紅盯著邵慈,一字一頓:“行,你說我強/奸你是吧,那你說,我是怎麼對你下手的、怎麼睡你的,整個過程都給我說出來聽聽——說給這些警官聽聽。”
他近乎帶著某種惡意道:“按照你的說法,咱倆睡了那麼多次,你對我應該很了解吧,什麼形狀、什麼尺寸,身上的紋身胎記都在哪兒?你說給我聽聽?”
那像是淬著毒的刀子猝然插入心臟,邵慈閉了閉眼,呼吸急促不穩,臉色白紙似的慘白,眉眼間浮起某種難以忍受的痛苦。
半晌,他用力握緊雙拳,話音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裡擠出來:“你的右胸上有一塊褐色胎記,指蓋大小。太惡心了……楊建章,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楊建章的臉色猛的一僵。
聽完這一場聲勢浩大的當庭對質,外麵的內勤都驚呆了,如果不是他們穿著清一色的警服,簡直就是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賀爭喃喃道:“還是去找證據吧,這倆都不像演的。”
楊建章暫時被扣在了市局,但是如果沒有新的證據出現,林載川最多隻能關他24小時,他不是在當初名單上的人,但有可能是誰都沒有發現的“漏網之魚”。
因為邵慈的這個案子,市局刑警大都連熬了兩個通宵,林載川今天沒在辦公室睡,跟信宿一起回到家裡,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
信宿洗了澡,把腦袋枕在林載川的胳膊上,側身躺著,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他的身上。
信宿現在睡覺的時候已經不把腦袋往被子裡麵拱了——反正每次等他睡著林載川都會把他抱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好像這樣也很好。
關了燈,他百無聊賴似的伸出手,來回捏著林載川的五根手指,從左捏到右,又一個一個捏回來。
林載川道:“怎麼了?這麼晚了不困嗎?”
信宿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睡意,“困了,在想今天的案子,有點提神。”
林載川慢慢扣住他的手指,輕聲問:“嗯,你怎麼看?”
“……不知道。”信宿想了想,罕見的給出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總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我個人判斷,楊建章在審訊室裡表現出來的狀態不像是在說謊,那種憤怒又震驚的模樣很難靠臨場發揮表演出來,而且,警察現在也沒證據,如果他真的對邵慈做了什麼,隻要矢口否認就可以了,沒有必要表現的那麼氣憤,除非他有什麼表演型人格障礙。”
“但是他在大年三十那天的行蹤,跟邵慈說的又確實能對得上,而且楊建章本人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也相當含糊其辭,很明顯是在掩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中間一定有一個人在說謊。”
信宿微微仰起頭,黑暗中瞳孔紋理自然擴散,一雙眼睛漂亮的懾人至極,“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