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有些遺憾:“我隻是很仰慕鐘導,如果以後有機會能跟她當麵請教就好了。”
費許昌沒說什麼,隻是一言不發盯著信宿的臉——這張臉說不定真的能當一張特彆通行證。
他剛才有句話沒有誇張,信宿這張什麼風格都能駕馭的臉,整個內娛甚至找不到一個下位替代。
費許昌一拍板道:“這樣吧,我去打聽一下最近鐘導的行程,給你們創造一個見麵的機會,但是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自己了。”
信宿眼睛一亮,“謝謝昌哥。”
費許昌道:“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在外人麵前表現的鋒利一點,看起來更有張力,還有讓人印象深刻的侵略性,剛剛那個眼神就很好。”
“我會的。”信宿表示問題完全不大,又猶猶豫豫問道,“如果去那種地方的話,可以用那種藝名性質的名字嗎……我不太想用我的本名。”
萬一誰打聽到他的真實身份,那他們的計劃就完全付之一炬了。
“可以。”費許昌道,“名字不重要,等簽約的時候用你的本名就行了,我們有很多明星都是藝名。”
“——你打算用什麼名字?”
信宿想了想,說:“林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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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許昌能做到頂尖經紀人,手裡當然有很多人脈,第二天就打聽到了鐘婧的最近行程——她明天晚上會在T城參加一場圈內人招資的酒會,他們三人現在坐飛機趕過去,至少可以來得及跟鐘婧見上一麵。
聽到他的消息,信宿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們的計劃竟然推進的這麼順利,像鐘婧那種名氣的大導演,基本上都是投資方上趕著找她主動送錢。
時間門有些緊張,他們剛落地沒兩天,又輾轉到了T城。
酒會有人數限製,費許昌臨時一共就搞來了兩張邀請函,信宿跟林載川一人一張,他就進不去了。
可能是信宿在他麵前表現得過於傻白甜了,進門之前,費許昌沒忍住又囑咐了他一句:“從現在開始,就按照我跟你說的那個人設來表演,說不定鐘導進來一眼就看中你了,我們趙總在裡麵會幫你引薦的。”
信宿一點頭,表示本色出演完全沒有一點壓力。
林載川把他送進內廳,抬起眼掃視整個酒會的環境,低聲道:“彆
擔心,我會在樓上看著你。”
就算一樓發生什麼事,他也可以第一時間門從上麵跳下來——樓上樓下直線距離不超過三米。
信宿有點無奈看他一眼,“我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脆弱的花瓶嗎?”
在酒會裡來來往往的都是上層階級的富人,膨脹的物欲被金錢填充的欲壑難平,不知道有多少個“戴海昌”,在這種地方,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信宿在一樓角落裡隨意坐下,林載川在二樓居高臨下,整個一樓的動態儘收眼底。
原本酒會上的客人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交談,自己聊自己的生意,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不管男人女人,逐漸都注意到了角落裡酒紅色軟沙發上坐著的那個年輕男人。
“李總,看那邊。”
李總順著他的視線,向角落裡看去。
信宿穿著一件宮廷風格的雪白襯衫,左右帶著兩枚藍色鑽石胸針,荷葉袖口點綴著蕾絲花紋,下身是綢緞質感的黑色長褲,自然垂墜,勾勒出修長雙腿的輪廓,看起來華麗而又貴氣。
——本來信宿想穿的其實是一件中性風格的旗袍,看起來會更有視覺上的觀感,但是因為腿部開叉太高被某個人神情平靜地一票否決了。
他一個人姿態懶散坐在那裡,在晃蕩迷離的燈光下,幾乎帶著一絲不食人間門煙火的氣息。
一雙秀麗極致的眉眼間門帶著淡淡的厭倦,細長白皙的手指夾著一根女煙,火星閃爍、煙霧繚繞,眼尾上勾的鳳眼又冷漠又風情。
這幅畫看起來簡直美得令人驚心動魄,好似他天生適合這種地方——是一朵生長在淤泥裡肮臟、糜爛卻又豔麗的花。
落在彆人的眼裡,浮起近乎詭異又濃烈的瑰麗感,李總的呼吸停止一瞬,呆呆地望了信宿半晌,才魂不守舍似的喃喃問,“……這個人是誰?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
他旁邊的男人道:“是趙總的人。”
“不過聽說還有段奡宇那邊的背景,本身就是個堆金砌玉的大少爺,在圈子裡恐怕也不缺金主。”
或許是察覺到有人赤/裸/直/白的注視,信宿抬起眼,眼睫微微挑起,看向視線投射而來的方向。
對上那攝人心魄似的眼神,李總整個頭皮都麻了,腦子裡嗡一聲響,不受控製地抬起腳,一步一步向信宿的身邊走去。
場地另外一邊,鐘婧跟趙總並肩從舞池走了出來,她單手掩唇,輕笑道:“第一次聽到你這麼評價一個人,花容月貌嗎,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
趙總道:“新人,想著先給鐘導介紹認識認識。”
他知道這種客套話聽一聽就行了,更何況信宿半個腳都沒進娛樂圈,鐘婧從來沒有用過“外行人”。
趙總不過是看在段奡宇的麵子上,讓信宿有機會能跟鐘婧接觸,圓了他的“追星夢”。
他用下巴點了點信宿的方向,“就坐在那邊那個。”
李總坐在跟信宿隔著半個人距離的身邊,莫名其妙變得麵紅耳赤的,主動跟他說著什麼,目光好像黏在信宿的身上。
信宿則是一臉懶倦不願搭理的樣子,半闔著眼皮,靠在沙發上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
那簡直像是電影鏡頭裡才會有的畫麵,燈光變換迷離,煙霧嫋嫋升起,美人的五官在霧後若隱若現。
冷漠妖異,又風情萬種。
鐘婧的目光落在信宿身上,看了足足三十多秒,神情逐漸認真起來,轉頭問道:“這個人,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