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元德沒有理會他的問題,隻是笑道:“你應該很喜歡跟我的妻子,這是你們第二次合作了……真期待啊。”
“這部戲才剛開始拍呢。”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好好相處。”
傅采已經確定了這部戲的男二
號,不可能臨時毀約,潘元德也不會再讓他脫離自己的控製範圍之內。
潘元德看了一眼時間,語氣仍然很溫和“不用擔心,劇組那邊已經給你請假了,我下午還有點事,你在這裡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潘元德很快離開。
傅采走到大門後,去推門,發現門被鎖上了,甚至這個彆墅所有的出口都沒有辦法打開。
手機……手機也不見了。
他被潘元德關在了這裡。
傅采原地直立良久,神情怔怔,直到身體都在發顫,才轉身走進浴室。
“嘩啦——”
滾燙的水流從頭頂衝刷而下,帶著肮臟的東西湧進出水口,傅采的皮膚被燙的發紅,他沿著牆壁緩緩蹲下來,抱著身體,就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把自己努力蜷縮起來。
水珠不斷落下,一顆一顆碎落在地板上。
傅采很快發起低燒,潘元德回來的時候,看到他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臉頰發紅、額頭微燙。
潘元德走進洗手間,用冷水濕了一條毛巾,覆在他的額頭上,又喂了一些退錢藥消炎藥,讓傅采喝下去。
傅采的意識渾渾噩噩許久,在被子裡出了很多汗,四肢沉重的好像墜入海底、又像是陷進一場極為可怕的噩夢,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身體才沒有那麼難受。
傅采喘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來。
剛好潘元德在這時端了一碗粥進來,見他醒了,用手背在他的額頭上貼了一下,“還好,退燒了。”
“潘製片人,你讓我離開,”傅采垂下眼睛:“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對很多人來說,這可能終生難以治愈的創傷,潘元德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強/奸/犯,死有餘辜。
但傅采的性格天生就跟彆人有些不一樣,好像沒有他不能原諒的事、沒有他不能自愈的傷痛,他總是不願意計較很多事,把對任何人的底線都放的很低很低,甚至低過了道德和法律。
傅采很擅長遺忘,遺忘傷痛,所以很多時候他看起來總是很開朗。
而潘元德聽到這句話,像是覺得有些可愛,於是笑了起來:“可是我還不想跟你結束這樣的關係。”
“一整天沒有吃東西,餓了吧,先喝點粥。”潘元德表麵上裝的幾乎溫情,任誰都很難看出他其實是一個人麵獸心的人渣。
傅采隻是覺得惡心,生理性、心理性都有,吃不下任何東西。
於是潘元德換成了一針營養針和生理鹽水,以及帶著安定催眠作用的藥物。
在藥物作用下,傅采又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直到胃部因為長時間的饑餓尖銳抽痛起來,他才艱難坐起來,到客廳裡喝了兩杯水。
潘元德不在,傅采又嘗試從這個地方逃出去,但所有出去的門窗都是鎖上的。
這一棟獨立彆墅附近荒無人煙,傅采就算大聲求救,都沒有人能聽到。
以傅采現在的名氣,長時間失蹤肯定會有很多人發現,不
知道潘元德打算把他關在這裡多久。
晚上七點,潘元德回來,將外套脫下放到桌子上,向他走過來。
男人的眼神讓傅采下意識感到毛骨悚然,他接連後退幾步,直到沒有退路,“不要再這樣、我會報警的。”
潘元德有恃無恐地笑了一聲:“哦?報警,你想把我對你做的事讓所有人都知道嗎?”
他在傅采耳邊低聲道:“你不會的。”
那聲音緊貼耳膜響起,有如惡魔的低語,“你這樣做,遭殃的可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我的整個家庭。”
“我的妻子對你有知遇之恩,你怎麼會恩將仇報,讓她因為我受到牽連。”
“我的女兒那麼喜歡你,今天還跟我問起你呢,你舍得讓她的父親去坐牢,一輩子都背負父親是一個強/奸/犯的罵名、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嗎。”
“………”傅采的瞳孔微微擴大。
“這種事被曝光出來,你也不可能在娛樂圈繼續工作,你的粉絲那麼疼你,如果聽說了這種不幸,恐怕會哭到眼睛都睜不開吧。”
潘元德慢條斯理說著,伸手抹去他睫毛上的眼淚,“阿采,你忍心看到她們為你流淚嗎?”
“對了,我還聽說,你的母親有先天性心臟病,你確定她接受得了你跟一個男人發生關係的事嗎?——說不定你離開的時候,我還會親自上門拜訪。”
潘元德不以為意笑了笑,篤定道:“你不會這麼做的,你寧願忍耐下我對你的所作所為,也不願意彆人因為你受到任何傷害,我說的應該沒錯吧?”
傅采的身體極度僵硬,又因為過度恐懼而顫抖著,幾乎麵無人色。
潘元德利用他的善良心軟,知道他不願意牽連到任何人,而傅采的反應無疑默認了這一點,於是後來一段時間,潘元德開始更加肆無忌憚,知道傅采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就放他回去拍戲,又利用身份的便利,多次接近他、對他實施侵/犯。
潘元德對他愛不釋手,很快,床邊就多了一架攝像機。
潘元德道,“我很早就想,你不在的時候,總要給我留一些慰藉。”
傅采是一個專業演員,對鏡頭有一種職業使然的敬畏感,拍攝下來的影像不應該是這樣肮臟的,他用力彆過臉,徒勞地擋住身體和鏡頭,幾近哀求道:“潘元德,不要拍。”
潘元德強行展開他的身體、四肢,笑道,“為什麼不,阿采,你天生適合大屏幕,你知道鏡頭裡的你有多漂亮嗎?”
潘元德不僅用各種手段強迫傅采拍下這些視頻,還要逼著傅采跟他一起觀看。
地下室裡一片昏暗,隻有幕布是明亮而雪白的,潘元德家裡有國際上都數一數二的投影機,畫麵無比清晰,耳邊響起痛苦的喘息,傅采的眼睛應激似的,縮得跟蛇瞳一樣,渾身都冷極了,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一個無法逃脫的地獄。
這樣的生活循環往複,在人間與地獄來回周轉。
而傅采竟然像是被彎折到了極限的鐵絲
——也還沒有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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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粉絲來接機,傅采一直是不太喜歡接機這樣的行為,難免會給其他人帶來麻煩,公開說過許多次,所以他的粉絲接機的時候也都很自覺,儘可能保持安靜,控製數量,也不會造成擁堵。
站在最前麵的年輕女孩,是傅采剛有一點名氣的時候的“老粉”,每次傅采有公開行程的活動,她都會來接機,一次不落。
“阿采怎麼瘦了。”她對傅采道,“要好好照顧自己呀。”
她對傅采揮了揮彩虹形狀的應援棒,比了一個心,“永遠支持你哦!”
其他粉絲也跟著揮了揮燈牌,“愛你!”
傅采怔怔望著她們,睫毛顫動一下,兩顆眼淚莫名落了下來,無聲從臉龐落下。
他對麵的粉絲也愣了,隻是看著他,全都靜悄悄的。
傅采察覺到自己的失控,快步走向一旁的通道,找到洗手間,關上門。
“怎麼了?”工作人員擔心道。
“沒什麼。”傅采很快用手擦掉眼淚,低聲道。
助理咬咬唇,擔心道:“阿采,你最近看起來都不太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傅采搖搖頭,許久才說:“我隻是,讓自己多想一些美好的事。”
傅采其實是一個天性樂觀的人,對人始終抱有善意,擅長跟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不幸和解,否則也不可能在遭受過那樣的事後,還能夠繼續在娛樂圈裡生活下去。
……那是他的承諾,他不想毀約。
傅采樂觀又悲觀地想。
或許總有一天潘元德會願意放過自己的。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潘元德說的沒有錯,如果他選擇揭露潘元德的罪行,會傷害到很多人。
傅采不想那樣做。
很多人的難過和一個人的痛苦,他選擇後者。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傅采變得害怕麵對鏡頭,當有攝像機正麵拍他的時候,他就會想起潘元德逼迫他在做的那些事,內心會產生下意識的恐懼和抗拒,甚至嚴重到了影響拍攝進程。
鐘婧跟他談過話,看著傅采明顯消瘦下去的臉頰,語氣難掩關心,“如果實在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先拍其他部分,你請假休息一段時間,等好一點再回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傅采輕聲道:“沒關係的。”
他是一個演員,表演,這是他最擅長的東西。
他可以演出並不害怕的樣子。
傅采刻意躲避著潘元德,從來不去有他出席的活動,但有時候總會跟他見麵,除非他完全退出娛樂圈,徹底消失——
但傅采不敢這樣做、他不知道潘元德會做出什麼事。
他的母親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溫養,不能受到任何刺激,而潘元德很早就威脅過他——
“說不定你離開的時候,我還會親自上門拜訪。
”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直到某一天,他反複觀看著最近的錄像,突然覺得傅采身上缺了一點什麼,於是感到一絲不滿。
即便是跟他有過那麼多次關係,傅采看起來仍然是很乾淨的。
像一汪流動的清泉,就算有臟汙的東西停留在表麵,也很快被衝刷而下。
仿佛再濃重烏黑的惡意,也隻能從那條澄澈的溪流經過,沒有辦法變得讓它渾濁。
……美好無暇的令人嫉妒。
已經一年過去了,傅采對他竟然沒有多少恨意,每次麵對他的時候,隻是一種聽天由命的平靜,好像不在意他。
潘元德有些看膩了他這樣的反應,他很想要看到清澈的清泉被染渾的樣子,跟他一身烏墨才相配。
於是潘元德有了“同謀”。
傅采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
身體異常沉重,麻木般無法動彈,一股力量重重壓在他的身上,身體傳來難以言喻的痛,讓人難以呼吸,但傅采沒有太過慌張驚訝,他已經習慣在這樣的時候醒過來。
潘元德總是會這樣對他。
然而,當傅采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潘元德站在攝像機麵前,在他的對麵。
傅采驟然渾身一僵,忍耐著不可思議的疼痛,難以置信回過頭——
“嘿寶貝,你終於醒了。”
這部電影投資人之一楊建章對他吹了個悠長的口哨,“我說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傅采一時沒有任何反應,有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是完全空白的,像最後一絲希望也斷裂、像柔軟的鐵絲被硬生生掰成兩截、像敲碎了汪洋上最後一塊漂浮的冰層、讓他徹底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海裡。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潘元德,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嗓子裡發出將近破碎的聲音,“……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看到傅采望過來的眼神,潘元德忽然意識到,直到今天,傅采對他竟然還是抱有期待的——
期待著有一天他能“迷途知返”,放他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兩個人從此再無瓜葛。
甚至說不定隻要他跟傅采道歉,以傅采寬厚到幾乎神聖的性格,還會願意既往不咎地原諒他。
而他親手掐斷了那一絲“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