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接了新案,林載川留了幾個警察繼續跟進戴海昌的案子、負責最後的收尾工作,然後帶著剩下的人開始調查這起連環割喉案。
兩起凶殺案發生的地點都在霞陽分區,霞陽算是整個浮岫市區經濟發展最落後的城區,大多建築都是敗絮其中的“城中村”,還有沒來得及“現代化”的山村村莊,浮岫市政府派人去扶貧過兩年,投了不少錢,但不幸沒扶起來,當地經濟一直半死不活,後來就被放棄了。
一年前的那名死者名叫趙洪才,是霞光分區桃源村的副書記,死的時候年齡四十九歲,一個孤零零的光棍,就連死後的後事都是村裡人牽頭給他辦的。
而天前發生的那起命案,死者名叫李登義,是隔壁壽縣村的普通村民,有老婆、有孩子,在家裡種著一畝分地的“老實人”。
霞光離浮岫市中心有一段距離,林載川還沒讓刑警下去走訪調查,隻是從初步調查結果來看,兩個受害人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但他們卻都被發現離奇吊死在樹上,兩隻腳被綁在一起,腦袋朝下,脖子上被鋒利刀刃拉出一道傷口。
因為屍體發現的地方都在鄉村,進出的一路上幾乎都沒有攝像頭,沒有“電子眼”的幫助,想要查到有什麼可疑人員在天前進出過壽縣村,也非常困難。
天前這起命案的案發時間在淩晨,李登義不知道被什麼人吊在山上,直到早上五點多,他的屍體才被上山挖野菜的當地村民發現,然後報了警。
聽說他的妻子接受不了丈夫的突然遇害,大受打擊,當天就昏迷住院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出院。
刑偵支隊會議室裡,大屏幕上放著兩張死者被發現時的照片,屍體被吊在粗壯樹乾上,如出一轍的倒立姿勢。
林載川沉靜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同樣的殺人手法,基本不可能是巧合,要麼這是一起時隔一年的連環殺人案,凶手是同一個人。要麼就是有人在模仿作案,試圖通過模仿第一個凶手的作案手法,來混淆警方對凶手身份的判斷。”
眼下也隻有這兩種可能,但如果是模仿作案,根本沒有必要弄得這麼大張旗鼓,所以連環殺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信宿坐在會議桌,單手撐著下巴,眼神有意無意落在前麵的林載川身上。
從昨天開始,信宿就不知道是犯了什麼毛病,經常神遊天外,聽林載川說完好一會兒,才慢吞吞接上他的話,“如果是前者,那麼兩個受害人一定會有相似的地方,同時認識什麼人,或者涉及過同一個區域,所以被一前一後地殺害。所有連環殺人案的受害人都會有共同點。”
“如果是後者的話,唔,那就很難說了。”
章斐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這看著也太滲人了。”
案發現場那幾張照片給人的視覺衝擊力,跟去年何方殺人的時候血濺尺高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屍體的眼珠都被血浸的通紅,倒掛著從照片裡往外看,讓人看著寒氣直衝天靈蓋。
本
來就不是特彆暖和的會議室又降了幾個度。
賀爭問道:“林隊,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林載川思索片刻:“章斐,
你先帶一個人去一趟霞陽醫院,看望李登義的妻子,問問她李登義這段時間都接觸過什麼人——但如果她的精神狀態不適合接受問話就直接回來。”
章斐點頭:“明白。”
“老沙,鄭副,你們兩個帶兩隊人,分彆調查趙洪才和李登義生前經曆,著重調查近年來,他們有沒有共同從事過什麼活動,或者接觸過同一個人,還有他們是否跟人發生過矛盾衝突。”
“是!”
但舊案重啟的難度是相當巨大的,趙洪才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留給浮岫市局的隻有當時卷宗照片,線索也約等於完全沒有,孤家寡人一個,時隔一年,想再調查他的死因難如登天。
天前李登義在被人殺害,他的屍體現在還停在分局法醫處。
霞光分局的法醫對李登義的屍體進行了屍檢,然後發現了一點很微妙的地方——
李登義渾身上下隻有脖子上的那一道傷口,而且根據法醫判斷,那道傷口的深淺和長度都不足以在短時間內致命,並不是“一刀割喉”的死法,沒有直接割破大動脈,就算把他吊起來放血,也得放半個小時左右才能放的“乾淨”。
趙洪才的死狀恐怕也一樣。
會議結束以後,信宿跑到林載川的辦公室,盯著分局現勘拍攝的第一案發現場的照片,那簡直堪比恐怖片拍攝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