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載川輕聲道:“整個桃源村的村民,唯一不相信有河神存在的人,一年前被吊死在村口山間的樹上。”
以儆效尤。
這句話背後的內容實在是讓人聽著骨頭縫發涼,賀爭莫名打了個冷顫:“不是說趙洪才的死是李登義乾的嗎?難道跟桃源村的人也有關係?”
林載川:“按照目前的線索,李登義在案發前一天購買了作案用的工具,他很有可能參與了這起凶殺案。但至於還沒有其他的幫凶、李登義是否受人教唆,還是未知數。”
關於趙洪才的真正死因,趙培昌一定知道什麼,但他不可能在警方麵前說實話。
他對這些破壞他信仰的條子簡直是恨之入骨。
會議室裡陷入了一陣思考中的安靜。
……桃源村、壽縣村,趙洪才、李登義、趙培昌……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
藏在“神像”之後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趙培昌家裡有罌/粟,李登義家裡有海/洛/因,這恐怕不是巧合吧。”章斐用筆帽撓了撓頭,“感覺現在的
線索很多,但是好像有點串不到一起,東一頭西一頭的。”
賀爭:“而且到現在,李登義的殺人動機還沒調查清楚,有沒有可能是林隊說的那樣,他是被教唆或者是被雇傭殺人的。”
鄭治國:“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像趙培昌這樣的人,在桃源村是個例,還是家家戶戶都如此。”
會議室的所有人都意識到,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張巨大的網,而警方調查到的,隻不過是網的一部分、一個節點。
未見全貌。
一男刑警道:“那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直接去調查桃源村的其他村民嗎?”
隔壁緝毒支隊的羅修延已經帶人把壽縣村從裡到外徹查了一遍,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壽縣並不是個“毒村”,村民對警方的調查都非常配合,除了在李登義的薑窖裡發現了大量海/洛/因,其他一切正常。
如果李登義不是從村裡“自產自銷”得到的,那麼那些毒品隻有可能是從彆的地方“進貨”。
結合在趙培昌家裡發現的那些東西,那些海/洛/因極有可能是從桃源村送過來的。
但調查桃源村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個趙培昌都敢拿著菜刀跟警察正麵起衝突,還想把他們迷暈進行下一步犯罪行為,那些手無寸鐵“地位弱勢”的村民,說不定都會變成瘋狂的暴徒。
一旦處理不好,說不定結果就是整個村子的村民發生暴動,而且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再驚動武警……那場麵簡直是災難。
林載川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
這時,會議室的門“哢噠”一下打開,一個披著林載川警服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語氣愜意悠閒,“剛剛下樓到辦公室,發現你們都不在,果然是來開會了。”
章斐“呀”了聲:“你醒啦?知道你昨天通宵加班,還差點落入敵手,想讓你休息一下,而且你知道的事林隊不都知道嗎,你倆派個代表就行了。”
信宿:“………”
他跟林載川的櫃門是徹底沒有了。
信宿若無其事拉了張椅子,在會議桌角落坐下。
“你們說到哪裡了?”
章斐歎了口氣:“在討論怎麼才能在不跟村民起直接衝突的情況下調查桃源村。”
信宿“唔”了一聲,單手撐住下巴。
林載川問道,“你有什麼打算嗎?”
信宿想了想:“桃源村的每個人,都長年籠罩在一個謊言下。”
“而這個謊言是無法從外部戳破的——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被灌輸了某種觀點,並且你身邊的人都對此深信不疑,你也確實可以從中獲得好處,被反複洗腦。這時,忽然有個人跳到你麵前,全盤否定了你的信仰,你會有什麼反應?”
他身邊的刑警道:“……就跟趙培昌一樣的反應吧。”
“所以我想,直接正麵調查難以實現的話,”
信宿微微一笑,“不如以毒攻毒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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