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載川打斷施法:“那你可以來嘗試揣測我。”
信宿:“…………”
他還沒來得及發表那些叛逆的“人性本惡”論,就被林載川一句話說的啞口無言,安靜閉嘴當花瓶了。
林載川是信宿唯一不能用惡意來揣測的存在。
……這已經是他世界裡最美好的東西了。
下山的一路,信宿老老實實被林載川牽著走,在靜謐的夜裡聽到了細微的泠泠流水的聲音。
走到平地上,信宿在沉默十分鐘後終於說了第二句話
,“我有點好奇,年前溫度在零下的那幾天,河水結冰的時候,這些人是怎麼打水的,挖冰塊嗎?”
林載川道:“這種流動的活水很難結冰,就算有應該也隻是表麵上很薄的一層——你覺得冷嗎?”
信宿搖搖頭:“不冷,我穿了保暖秋褲。”
信宿從來不肯讓自己的肉/體吃一點苦,絕對是個養生達人,知道今天晚上要出門,裡麵連著保暖秋衣套了四件,不過他又高又瘦,穿著多也看不出來。
二人一路聊天,沿著河邊的小路,走了沒多久,看到了聚集在一起的人群。
走近了就可以聽到一些喃喃低語,像是在對著“神明”祈禱什麼,有人跪坐在堅硬的泥土地上,雙手合十,閉著眼嘴裡念念有詞。
兩個人的腳步很輕,村民沒有發現有人過來了,男人從河邊起身,拿起身邊的容器,在河裡打了一些河水。
——是沙平哲昨天在那個婦人家裡看到的那種“小水缸”,盛不了太多水,五天打一次水的話,一天也就兩碗水的容量。
河岸兩邊擺了許多這樣的水缸,有的已經打滿了,有的還沒有打滿。
缸裡的河水跟沙平哲帶回來的樣本一模一樣,泛著輕微的黃色。
林載川沒有馬上驚動他們,等到一同行動的刑警、武警陸續到達河邊,他才走近了那些村民。
有幾個村民注意到了他,起身看了過來,林載川的麵容在夜晚看起來有些冷淡。
一個看起來稍微年輕一點的男人走了過來,到他們身邊停下:“你們不是村裡的人,來這裡乾什麼?”
“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刑警。”
林載川的聲音不高,但很清楚,在安靜的環境下格外清晰。
他的話音落下,馬上有幾個村民又圍了過來,一起盯著他。
林載川平靜道:“經警方調查,桃源村內有可能涉嫌毒品交易,希望當地居民能夠配合警方相關排查工作。”
那人否認道:“毒品?我們這裡沒有什麼毒品,你們搞錯了。”
後麵幾人跟著連聲附和,表示桃源村裡肯定沒有那種東西。
黑暗中有人輕笑了一聲,聲音低柔的好像夜間的幽靈,“那你們知道,你們現在手裡捧著的、這條河裡流著的,是什麼東西嗎?”
男人一驚:“是誰在說話?!”
說話間,刑警們都陸續到達了河邊,看到這幾個村民在林載川站成一排的氣勢,還以為打起來了,連忙走到了林載川的身後。
桃源村的人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完全不怕警察,普通人碰到穿警服的,多少都會有些敬畏之心,但這裡的村民沒有——在警方麵前,他們表現的也很強硬,見到這麼多警察絲毫不怵。
信宿走到河邊,稍微彎下身,手指在冰涼的水麵上掠過,被村民奉為“河神賜福”的水,沿著他的指尖滴落到地麵上。
方才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知者不罪,但不能總是這麼愚蠢。你們所謂的河神都
給你們帶來什麼——聽說過什麼是罌/粟嗎?”
人群中有一個村民道:“知道,
/”
“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傷腦子,不能碰的。”
“我們村子裡肯定沒有這東西。”
信宿笑了一聲,一字一字輕輕道:“那你們知道,在你們每天飲用的河水裡,就有罌/粟成分嗎?”
他的話音落下,人群中“嗡”一聲響,有人立刻反駁道:“不可能!”
“很遺憾,警方對貴村河水的成分進行了檢測,檢測結果是,河水中含有罌/粟殼以及嗎/啡等物質。”
“長期飲用這種河水的人,會產生難以戒斷的依賴性,缺席一日就會覺得非常痛苦,以至於半夜難以忍受,獨自到河邊打水,飲用河水後情況就會得到緩解,獲得精神上的愉悅感——所以你們對河神的饋贈深信不疑。”
信宿說完,有幾個村民的臉色明顯變了變,表情驚疑不定,那就是信宿口中“半夜偷偷打水”的人。
他的聲音在夜裡有如某種攝人心魄的低語:“你們所謂的神,其實蠱惑人心、控製精神的人啊。”
“不可能!”有個年老的村民站了出來,兩步走到了信宿麵前,怒氣衝衝跟他對質道,“河神保佑我們莊稼收成、生活富足,村子人都無病無災!這是神明落下福祉才能做到的事!你一個外來人不要在這裡顛倒是非!”
信宿沒忍住嗤笑一聲:“財富啊……這就涉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隊長,如果我在這裡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種話,是不是有點政治不正確了?”!